窗外是冬天冬天凜冽的寒氣,灰蒙蒙的天空上浮動著大朵大朵鉛灰色的沉重的雲,陽光照不透。
古澤睜眼,揉了揉太陽穴,見孟複趴在床上,一邊臉埋在枕頭裏,一邊臉露了出來,那隻黑瞳正緊緊的盯著他看。
“早安。”他說。
湊過去,如往常般輕啄他的唇角。
孟複眨了眨眼,麵無表情,又或者說麵色依舊淡,但眸子是冰的,“古澤,我有話要問你,你不要騙我。”
“……什麼事?”古澤隱匿著倉皇。
“真真呢?”
“謝真真?為什麼會問起她?”
那個女人,不是早就消失在孟複的生命裏了嗎?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的被提起?不安瞬間的湧上來。
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又去重重的wen孟複,仿佛為了證明什麼,他說,“孟複,發生了什麼事?與謝真真有什麼幹係?”
“謝真真呢?”孟複固執的問。
“孟複,你的心裏到現在還是有謝真真嗎?”已然是動了怒氣,壓抑著,不肯發泄出來,“你到底要我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嗯?孟複,你對我一定要那麼殘忍嗎?!”
我用盡全力的對你好。
但,你在懷疑著什麼,你在惦記著謝真真。
那個女人,即使嫁給了別人,你依然在惦記著,我真嫉妒,她是你的初戀,她在你心裏有不可磨滅的地位。
“古澤,真真呢?你知道她去了哪裏,是嗎?”
“我不知道。”
他抵著他的額頭,眼裏氤氳的怒氣,心裏是揮之不去的濃雲,古澤,你看,你以為他心裏是有一點你的,但,他卻始終惦記著謝真真。
恐是一點兒都沒有你。
孟複推開了他,坐了起來,“古澤,真真不見了。”
所以,古澤,告訴我與你無關。
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理由。
“孟複,謝真真不見了,你如此著急,那我呢?要是我不見了,你是不是巴不得,你是不是還很高興?”
他質問著他,跟著他坐了起來,掰了他的肩膀,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不是。”他低低的回,“你要是不見了,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那捏住他的手腕的力道鬆了,怒氣在瞬間消散了。
灼灼盯著他。
說不出話來。
內心湧了無數的情緒。
“古澤,真真不見了,你要是知道什麼情況,告訴我好嗎?我對不起她,我沒有能力好好照顧她,可我也沒辦法視若無睹。”他帶了絲絲的懇求。
“我真的不知道謝真真在哪裏,孟複,我沒有騙你。”
他的眼裏是真摯的。
“古澤,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接了你的電話,是謝真真的丈夫打過來的。”
“他跟你說了什麼?”古澤變得緊張起來。
“他說是你。”
“哼。”古澤從鼻息間發出冷哼,“他的確會挑時候挑撥離間。謝真真會想法設法離開他一點也不奇怪。”
孟複低眉沉思,歎息道,“古澤,我真的很沒用。”
你看,我對一切都無能為力,就像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既定的命運是悲哀,怎麼掙紮也無法擺脫,到最後,就變成了悲哀的臣服。
謝真真,這個女人從遇上自己開始,好像就沒有什麼好運氣。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孟複,是她自己要嫁給金禦風的,是她自己結婚了之後還對你念念不忘,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你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孟複,你和她分手之後,你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幹係了。”
沒什麼幹係嗎?
她不見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上次他就丟了她,他做不到狠心。
他拂開古澤桎梏著他肩膀的手,起身,默默的開始穿衣服,然後,走到花盆邊,拿了花盆底下的銀行卡。
他做的一切都被古澤看在眼裏。
古澤急忙的起身,攔住了孟複的去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小氣,是我太自私了。”
他慌張了。
怕這人一去不回。
“古先生不一直是這樣嗎?這本來也跟古先生沒什麼幹係,沒關係的,我自己去找真真。”
他喚了稱呼,涼涼的看著他。
“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我不該說剛才的那番話。”
像犯了錯一樣,心中有怒氣卻不敢發出來,急忙的認錯,他的懇求比孟複的更甚,別叫我“古先生”,拜托。
“不用了。”
他已是繞開他走了。
古澤愣了一會兒,一拳釘在了門板上。
古澤穿戴好之後,終是迅速的趕上去了,見他在攔出租車,見他要上車,古澤衝了上去,一把將車門關了,對那司機師傅道,“不坐了,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