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複,以後一定要記得帶手機,記得隨時跟我聯係,我很擔心。”他輕輕的囑咐道。
“抱歉。”
“以後就在家裏等我,相信我。”
“好。”孟複心生愧疚,知道自己讓古澤擔心了,那摔壞的門,也不用多問便猜了八、九分。
他跟著蹲了下來,坐在了地上,他望著古澤,再一次道歉,虔誠的道歉,“抱歉,抱歉。”他的微涼的手掌熨帖著古澤微涼的臉,終是有點暖了,他說,“古澤,你看,你該折磨我的,你對我好,我該拿什麼回報?”
“孟複,你明白的。”
都明白的,我恨你無限期的愧疚的償還,我恨你抱著憐憫的心態和我在一起,我恨你心裏還在惦記謝真真,可,我也寄托於你的償還,你的憐憫,還有你那少的可憐的喜歡,那是我和你之間的羈絆。
這紅線,不能剪開,隻能糾纏。
這羈絆,不能斷。
“古澤。”
明白,我都明白。
我漸漸的變得無比的相信了,你喜歡我,你給我的溫暖不會被隨時拿走。
我隻是,害怕而已。
我該什麼都不在乎的,但,我害怕了。
“古總!”突兀的焦急的一聲叫喚。
孟複縮回了自己的手,坐在原地沒動。
王秘書一臉驚訝,不知是該退下,還是該繼續彙報,想了想,還是帶出了一個笑容,“孟複,你回來了,太好了。”
“嗯。”
王秘書上前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麵色凝重,“古總,有緊急的事情要向你彙報。”
“好,我知道了。”
他轉過頭對孟複道,“你先回房間裏休息吧,我跟王秘書有點事情要談。”他拉他起來,將他擁進房間裏。
掀開了被子,他柔聲說,“昨天晚上你肯定奔波了一夜,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把謝真真找到的。”
“你呢?王秘書過來是發生什麼事了?”他擔憂的問。
“隻是餐廳的一些小事,沒什麼的,睡吧。”
“好。”
古澤將他的被子蓋好,又將窗簾拉緊,白日裏,屋裏頭也是黑暗一片,宛若黑夜,沉沉的讓人似要睡去。
輕輕關上了門。
哢嚓一聲。
“王秘書,什麼事?”
他叫王秘書走到了外頭,生怕擾了孟複。
門口的一棵香樟樹,大抵也是抵不過冬日的寒冷,不似夏季那般茂盛繁綠,隱隱的透著一股凋落的氣息。
王秘書說,“餐廳的二十幾個員工現在都堵在餐廳門口,要求支付工資,他們大概知道了餐廳經過這麼一鬧,估計是開不下去了,生怕這兩個月的工資沒辦法到手。”
“這些工資如果都支付,大概需要多少錢?”
“至少二十萬。”
古澤的拳頭釘在了那棵香樟樹上,樹葉搖晃發出斑駁的聲響,他尤自諷笑,“我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了。”
不僅拿不出來,還欠了朋友的幾十萬。
“古總,該怎麼辦?”
古澤收斂了笑容,沉澱了下來,音色沉沉,“找銀行貸款吧,先把員工安撫下來,我不會就這麼倒下的。”
正要走。
“古澤,別去銀行。”孟複站在門口。
古澤身體一僵,隨即從臉上逼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怎麼出來了?外頭冷,快進去休息。”
古澤將他往屋裏頭推,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好好的休息,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手卻是被反握住了。
孟複緊緊的牽著他的手,將他連帶的往屋裏走。
他與他一同站在那盆玫瑰花麵前。
古澤看著他蹲了下來,看著他將存折和銀行卡拿了出來,看著他將這些遞在了自己的眼前。
“古澤,拿著,去支付員工的工資。”
古澤沒有接,“孟複,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好好收著,你隻需要好好的休息。”我不希望你擔心什麼,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處理好,你隻要在我麵前笑就可以了。
“古澤,我明白。”
“……”
“我都明白,這,不是要還給你的。”
“……”
“我明白的,我記得的。”
“……”
古澤微微的低頭,看他深切的眸子,看他眸子裏的流光,看那流光裏的關切。不明朗的事情開始變得明朗。
逝去的時間一點點的在他的心上烙下印記。
孟複拉過古澤的手,放在了古澤的手心裏包裹起來,“你想與我分的很清嗎?”他問。
分的很清嗎?
一分一毫都要計算清楚嗎?
“不,我不想與你分的清。”他緊緊的握住了,擁住了孟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