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針後,他左手仍然在感應鄒先生的“炁”,如果不是已經完全感應不到其存在,他怎可能說鄒先生死了?
難道……這個小升,是想藉撒謊救自己?
想到這裏,柳重陽有點後悔起來。
真要是這樣,自己現在較真,豈不是幫倒忙嗎?
“怎麼證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為了救你師父,說謊騙人?”崔放海強壓著激動心情,沉聲問道。
“讓我一試,就知道真假!”王升斷然道。
“怎麼試?”崔放海追問道。
“一針陰陽!”王升不假思索,吐出這四字。
這裏最清楚怎麼回事的隻有他,師父對“炁”的感應能力雖強,但恐怕也已經到了極限,感應不到鄒先生體內那最後一點“炁”的存在。要讓師父再施展一針陰陽,也根本不現實。
唯一辦法,就是王升自己動手!
“但是剛才柳老用這針術,卻失敗了。你不過是他的徒弟,難道還能比他更厲害?”崔放海很吃驚。王升給了希望,令他對柳重陽的稱呼也恢複了尊敬。
“咳咳,我當然沒我師父厲害。不過,我師父畢竟年紀大了嘛,就像你們練武的,到了八十歲肯定手腳也沒那麼利落了不是?”王升找了個理由搪塞。
一旁的柳重陽聽得哭笑不得,他當然清楚自己的出針並沒有問題,但現在要是反駁,就等於是自己找死了,所以閉嘴不說話。
“這倒也是。”崔放海想想確實是這道理。
“讓……讓他試吧。”老婦人顫聲道。萬萬想不到,已經絕望的時候,竟然又有了希望,這刻即使王升要直接把鄒先生給剁了,她也願意一試。
崔放海略一遲疑,站到了一邊。
王升看看柳重陽,深吸一口氣,拔出一根針來,走向木床。
柳重陽卻是臉色微微一變。
這小子竟然真的動手,難道他並不是情急下撒謊救人?!
站在另一邊的一眾醫生,把一切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個露出冷笑神情。
他們都聽說了,王升是在壽宴那天才入的師門,換句話說,不過學柳氏九針學了三四天而已,別說掌握,恐怕連入門都不夠。
現在連柳重陽都失敗了,這個毛頭小子能成功?別開玩笑了!
王升徑直走到床邊,照著柳重陽之前的做法,左手掀起鄒先生的衣服下擺,按在其小丹田位置,然後右手一抬。
下一瞬,一針落下!
撲!
一聲輕微聲響,三棱針透膚入體,幾乎完全沒了進去!
整個屋子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所有目光全盯著鄒先生。
王升手一收,將三棱針從鄒先生丹田處拔了出來,退開了兩步。
但鄒先生卻沒有動靜。
十多個醫生,唇角的冷笑更是加深。
硬撐到最後,還不是照樣露餡?人都死透了,還真以為自己是神仙,能夠起死回生?
崔放海雙拳已然握緊。
老婦人眼中絕望重新現了出來。
連一旁的柳重陽,也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嗤——”
就在這一刹那,鄒先生猛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抽氣聲!
二十來雙眼睛,瞬間睜至最大!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