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朗臉都綠了,朝後退了一步:“不!我不磕!”
王升看向歸雲澤。
歸雲澤沉聲道:“阿朗,做人要言而有信,輸了,就要認,磕!”
歸朗卻叫道:“我不磕!我要是磕了,以後再沒辦法做人了!要磕,你自己磕!”一轉身,就想跑。
柳夢夢見他這麼沒出息,嬌哼一聲:“哼,真不是個男人!”
歸朗聽得無地自容,可是再怎樣這頭也不能磕,更何況對方還是王升!
卻聽歸雲澤突然道:“我沒有這麼不講信用的兒子,你要跑,那就跑吧,從現在起,你休想再從我這裏拿一分錢!”
歸朗剛跑出兩步,渾身一震,停了下來,不能置信地轉過頭:“爸……你是說真的?”
歸雲澤寒聲道:“丟盡我歸家臉麵的人,你說我會不會縱容?”
歸朗渾身顫抖起來,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出來。
高壯男生等人無不麵麵相覷。
這下麻煩了!
良久,歸朗終於屈服,走前幾步,雙膝一低,跪了下來。
這動靜登時讓周圍路過的路人無不側目,有人甚至停了下來,隔著不遠駐足看著他們。
當眾下跪不是沒見過,人家求婚也是當眾跪,可是現在這男的對男的下跪,還是雙膝一起跪,這還真是罕見!
“咦?那個人不是歸朗嗎?”有聲音忽然傳來,卻是有人認出了歸朗。
平時歸朗原本就高調,此刻他卻隻恨認識自己的人太多,麵紅耳赤地雙手按在地上,朝前磕下。
咚!咚!咚!
眾人瞠目結舌中,歸朗已經飛快地磕完了三個響頭。
但三個並不算響的響頭磕完,他便想爬起來時,王升卻突然道:“這就完了?咱們賭的,可不是三個,而是三十個!”
歸朗霎時石化!
歸雲澤則是臉色鐵青,皆因這三十個,正是他剛才自以為穩贏時加的!
歸朗絕望地叫道:“爸!”
歸雲澤從牙縫裏呲出一個字來:“磕!”
王升越來越覺得這人非常不一般了,換了一般人,怕是為了兒子,早就不顧一切單方麵撕毀賭約了,但他居然還能忍得下去!
歸朗終於徹底絕望,隻得再次磕下。
咚!
咚!
咚!
……
響頭一個接一個,不斷磕下。周圍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都認得歸朗這個曾經的學校風雲人物,無不吃驚又好笑,低聲議論紛紛。
“奇怪,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在這裏給人磕頭?”
“好像是賭輸了,不過我也是剛來,不太清楚。”
“嘿嘿,這小子以前不是很拽嗎?拽得二八五萬似的,現在這臉丟光了吧!活該!”
……
議論聲雖然都壓著,但哪可能全壓得下去,不少聲音傳進了歸朗耳中,有如鋼刀一般割著他的心。
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他,何曾受過這種侮辱!
好不容易,三十個響頭磕完,歸朗起身時頭都磕暈了,一個沒站穩,差點倒下去。
高壯男生忙把他扶著:“歸朗,你還好吧?”
卻見歸朗額頭皮膚都紅了,不過仍沒破皮。他怕疼,剛才磕得並不十分用力,有點響聲而已。但三十個響頭磕下來,仍十分不好受,最重要的還是心理和尊嚴上的傷害,此刻的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