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綠 花(1 / 3)

編劇王國臣創作室

執筆周寧

世界上有兩種花是最美的,但是,人們卻看不到。一種是開在三途河邊的彼岸花,《佛經》中雲“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另一種,則是綠花,雖然綻放在塵世各處,但卻從不曾被人們發覺,隻因為那通體的翠綠並非絢爛之色,於是,在萬花叢中,它隻是孤芳自賞的棄兒。

人世間也有許多綠花散落,可我寧願相信它們是落入凡間的精靈,殘缺著,完美著……

——題記

主要人物

靜兒女12歲,一個閃著大眼睛的小女孩,小時候被拐賣到農村,後來被警察解救,5歲時被送到了福利院。她從來不哭鬧,因為她基本上不說話,靜兒長得很漂亮,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卻很少笑,小小年紀卻總是有著與年紀不相稱的憂鬱。

梅麗華女34歲,兒童福利院的阿姨,溫婉恬靜,至今仍獨身,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對孤兒非常好,與其他阿姨不同,她從來不會讓孩子們幫她做事,也不會打罵孩子們,是孩子們心中母親的化身。

陸儉男15歲,從小在外流浪的孤兒,10歲的時候在火車站乞討,被出差的福利院院長發現,並帶回了福利院,因為是路上揀來的,所以取其同音,叫“陸儉”。

複博建男45歲,靜兒的生身父親,當年拋棄了女友梅麗華,全家移居美國,但是妻子始終對他當年的隱情耿耿於懷,患了抑鬱症最後跳樓而死,為了求得內心的平靜,他到慈善機構做了一名工作人員。

黨大萍女17歲,又瘦又高的黨大萍是福利院裏比較年長的孩子,是靜兒他們的大姐姐。她不願意欺負比她小的孩子,因為她知道被欺負是很難受的,她也不會保護誰,因為沒有誰是她的誰,她隻為了自己活著。

蔣小寅男10歲,父母都是囚犯,從他們被捕開始蔣小寅就一直生活在福利院裏。從小受家裏寵愛的他確是異常的頑皮,經常欺負福利院裏其他同齡的小孩,後來導致了很多事情的發生。

趙老師男25歲,大學剛畢業來福利院做老師的青年誌願者,與福利院的小朋友們關係良好,黨大萍暗戀的對象。為人熱情,正直善良。

1.日福利院後麵田野

孤兒院後麵是一片翠綠的田野,各種植物蓬勃生長,微風拂過綠浪翻滾。靜兒捧著一大束淡綠色的花快樂地奔跑在這綠海之間,柔順的小辮子和著節奏輕盈地跳著,風兒揚起她淡淡的綠色的小裙子,宛若一朵盛開的綠花。

靜兒不時停下腳步慢慢地摘下一朵小小的花,嘴裏哼著動聽的歌兒,輕盈地隨著風兒飄向遠方。夕陽下,靜兒小小的身影踩著輕快的腳步漸漸走向福利院。

2.日福利院的院子內

陳阿姨帶著胖乎乎的小女兒蘭蘭一起來上夜班,蘭蘭與靜兒年紀相仿,穿著粉紅色的小裙子,係著桃紅色的蝴蝶結,高傲地撅著嘟嘟的小嘴,儼然一副大小姐的模樣。陳阿姨看到黨大萍在院子裏跟其他人打排球,便把她叫了過來。

陳阿姨:“大萍,你來帶著蘭蘭在院子裏玩,一會院長就要回來了,我要去準備一下,你可要照顧好蘭蘭啊,不要讓別人欺負她啊。”

黨大萍偷偷地白了她一眼,轉而笑著跑過來。

黨大萍:“陳阿姨你放心吧,蘭蘭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欺負她呢,嗬嗬……”

黨大萍蹲下來牽起蘭蘭的手,一邊瞄著陳阿姨,一邊說,“蘭蘭今天真漂亮啊,小裙子是新買的麼……”直到看著陳阿姨走進樓裏,她馬上站起來,不耐煩地四處張望,正巧看到靜兒捧著一大束花走了過來,黨大萍馬上像看到救星一樣把靜兒叫了過來。

黨大萍:“靜兒,快過來,這是陳阿姨家的女兒蘭蘭,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快過來跟蘭蘭玩一會兒。”

說著,黨大萍把蘭蘭推向靜兒,自己跑去繼續玩排球了。

3.日福利院的院子

蘭蘭傲氣地看著靜兒。

蘭蘭:“就是你叫靜兒啊,我媽媽說這名字是她幫你取的,因為她喜歡瓊瑤電視劇。”

靜兒乖乖地聽著,手裏擺弄著花束,蘭蘭不屑地看著她,滿臉不耐煩。

蘭蘭:“你帶我去好玩的地方,快點。”

靜兒還是沒有作聲,笑著將手裏的花分出一束來送給蘭蘭,蘭蘭更加不屑,小臉扭曲著叫著。

蘭蘭:“這是什麼啊,一點都不好看,花怎麼能綠綠的呢,應該像我一樣粉紅粉紅的你懂嗎?”

說著,蘭蘭將花接過來摔在了地上。

蘭蘭:“一點都不好玩,我去找我媽媽了。”

她轉身而去,隻留下靜兒望著地上散落的小花。靜兒默默地把花兒拾起來,輕輕地撣掉塵土,把它們插到了花壇旁邊的大花瓶裏,憐愛地撫摸著他們。

院長的車風塵仆仆地駛進了大院在辦公樓前停下了,院長帶回來兩個男孩,大的八九歲,小的四五歲,他們跟在院長身後像兩隻瘦弱的小猴子,靜兒望著他們髒兮兮的小臉竟然開心地笑了,小男孩自顧自地東張西望,大一點的男孩看到靜兒笑了竟也靦腆地笑了。

不一會兒,很多老師和阿姨都出來了,但他們都好奇,原本是去接一個小孩,怎麼回來變成兩個了,於是紛紛議論了起來。

4.日院長辦公室

院長脫下外套,匆忙地洗了洗手然後就坐了下來,對等待著的各位老師阿姨們講述此次出差的經過。

院長:“我去聊市本來是接蔣小寅的,他父母都被判了很重的刑,他沒有親人,所以把他分配到我們院。可是我帶他回來時,在火車站突然又看到了那個稍大一點的男孩,他沒有票也沒有家人,別人問他什麼都不說,乘務員要把他送到派出所,我說我是福利院的院長我願意陪他一起去。後來到派出所一核實,這個小孩的確沒有家人是個流浪孩子,我請示了一下上級領導,得到了他們的批複,就把他一起帶回來了。”

大家聽院長這麼一說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院長:“沒有人知道那孩子叫什麼,他自己也不說,要不趙老師,你幫他取個名字吧!”

趙老師笑著應下,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說:“這孩子是路上撿來的,要不就叫陸儉吧,大陸的‘陸’,儉樸的‘儉’,大家看怎麼樣?”

其他老師你一言我一語的讚同,“我看不錯,小趙老師不愧是高材生啊,取名字都挺像樣的。”“現在思想開放了,孩子們不用都姓黨了,各種有紀念意義的名字也都不錯麼。”“還是我從前取的名字好,‘靜兒’多瓊瑤,多詩意啊,哈哈……”陳阿姨的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院長:“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小趙老師的意見來,叫陸儉。”

5.夜福利院小禮堂

五彩的氣球和絢麗的彩帶把小禮堂裝點得分外漂亮,昨天還是小花貓似的兩個男孩,現在已經洗漱的幹幹淨淨穿戴的整整齊齊,頓時好看了不少。在幾個女生的小合唱之後,院長向所有人介紹他們倆。

院長:“今天,我們福利院的所有孩子們和老師阿姨們齊聚在一起,是為了歡迎我們新來的兩位小朋友。這個小男孩,叫蔣小寅,今年五歲,來自聊市,這個十歲的男孩,也是聊市人,你們的趙老師給他取了個好聽的新名字,叫陸儉(輕輕拍拍陸儉的頭)。希望以後大家能跟他們成為好朋友,我們都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有疼你們愛你們的阿姨,有陪你們遊戲讀書的老師,你們要同樣愛你們的兄弟姐妹和其他小朋友們,大家記住了嗎?”

孩子們齊聲答道“記住了”,然後響起掌聲一片。

福利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次院長到外地接新的孩子來都會買一些特別的糖果回來,等到給新來的小朋友開歡迎會的時候發給所有的孩子吃,於是當院長拿出糖來的時候所有的孩子都做好準備,躍躍欲試地想要多搶幾塊。糖盒子剛剛放下,小孩子們就都蜜蜂一樣地圍了過去,蔣小寅雖然是新來的,不過好動的他比誰都還要快地搶到了好幾塊,而陸儉隻是站在一旁傻傻地看著大家笑。靜兒悄悄地走了過來,把緊緊握住的右手攤開,裏麵有兩塊漂亮的糖果,她把其中一塊塞到了陸儉的手裏。陸儉還是望著她傻笑,但卻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6.日福利院的大院

蔣小寅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不知因為什麼突然鬧翻了,蔣小寅便躺在地上打滾兒,哭著喊著要爸爸媽媽,幾個阿姨連忙上來哄他。黨大萍他們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便在一旁議論,“聽說那個蔣小寅的爸爸媽媽是罪犯哦。”“是哦,我也聽阿姨們這麼議論的,好像是判了好多年,政府才把他送到這來的。”“呀,怪不得他這麼野,真是個不聽話的小孩。”黨大萍看到靜兒在一旁待著,於是順便提醒了她一下。

黨大萍:“靜兒,你以後可不要招惹蔣小寅,別看他年紀比你小,欺負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靜兒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盯著地上的一排排小螞蟻,黨大萍生氣地嘮叨著。

黨大萍:“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怎麼就沒有個反應呢,算了,懶得管你。你很閑是吧,快去陳阿姨那把我們班發的新衣服拿回來,我明天上學還要穿呢。”

靜兒聽話地起身走向陳阿姨的辦公室。

7.日陳阿姨辦公室

靜兒走到陳阿姨辦公室的門口,透過虛掩著的門看到陳阿姨將一件粉紅色的小裙子拿出來,甚是喜愛地比量著。靜兒輕輕地敲門,陳阿姨立刻慌忙地把裙子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裏,然後讓靜兒進來。

靜兒:“陳阿姨,是大萍姐姐讓我來取我們班的衣服。”靜兒低聲地說。

陳阿姨拿出一個大包,“哦,都在這裏,你拿回去吧。對了,告訴陸儉不許再逃學了,再讓黨大萍沒事看著點蔣小寅,那孩子太不老實。”陳阿姨自顧自地嘮叨著。

8.日福利院的大院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靜兒正在給院子裏的花澆水,陸儉過來幫忙打水,淘氣的蔣小寅趁機過來搗亂,在自來水膠皮管上蹦蹦跳跳,水花像小鹿一樣蹦跳到陸儉的臉上和身上,陸儉也毫不示弱,大吼一聲“站住,壞蛋!”便用手裏的噴壺還擊蔣小寅,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連帶著一旁的靜兒也全身濕透了,三個落湯雞一樣的小孩嗤嗤地傻笑著。陳阿姨聽到聲音跑了出來,勒令他們三個回去換衣服。

9.日靜兒的房間

靜兒回到房間換衣服,看到了櫃子裏掛著的那件新發的綠色小裙子,她很喜歡地撫摸著,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穿上。對著鏡子照了照,露出美美的笑。

10.日福利院的大院

靜兒換好衣服出來,看到陸儉他們早就出來玩了,黨大萍也牽著蘭蘭的手陪著蘭蘭玩。看到蘭蘭穿了件同她一模一樣的裙子,隻是顏色粉得嬌豔,靜兒頓時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蘭蘭又嘟著嘴走了過來,氣鼓鼓地質問靜兒。

蘭蘭:“你怎麼穿著跟我一樣的衣服?”

靜兒:“這是福利院發的……”靜兒低聲地回答。

蘭蘭:“你穿著真醜!丟丟……”

陸儉生氣地對著蘭蘭說:“你才醜呢,靜兒比你漂亮多了。”

蘭蘭越來越氣提高了嗓門嚷著:“你們都醜,醜死了,福利院的孩子都是野孩子,沒有人要的野孩子。”

大家一聽都生氣了,黨大萍本想製止他們爭吵,後來聽到蘭蘭的話也很生氣,轉過身去,也就任由他們怎麼樣,最好蘭蘭能被修理一頓。而蔣小寅則衝了過來對著蘭蘭叫了起來。

蔣小寅:“醜八怪,你才是野孩子呢,我有爸爸媽媽,我爸爸媽媽可疼我了,你才是野孩子呢。”

蘭蘭見跟蔣小寅吵不過,就轉過頭來衝著靜兒吼,陸儉當然不讓,也對著蘭蘭吵,隻見這時蔣小寅跑到花壇邊雙手沾滿了大泥巴又跑了回來,對準蘭蘭的裙子“啪啪”拍了兩下,粉燦燦的小裙子瞬間變了樣,蘭蘭立馬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