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見她憤然離去,大笑出聲,真是痛快,讓她平日裏仗著小姐的身份作威作福?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中,蕊兒才朝姥姥的居所走去。
姥姥喜靜,因此她的別院,處於王府的最裏麵,一顆芙蓉樹立於庭院中間,遮住了大片刺眼的陽光。樹下,貴妃椅上,一位身穿華服的貴婦,靜臥在上,眼睛微閉,成假寐狀,身側一年輕女子,手持玲瓏扇,忽閃忽閃的晃動著。那女子見到蕊兒,一臉興奮,正要開口,蕊兒將食指放在嘴邊,對她做了個噓聲的姿勢,放輕腳步,走到外祖母身邊。"姥姥!"她從不叫她外祖母,覺得特別陌生,有距離感,因此就學著夢中的那名女孩叫起了姥姥來。
"不聾都被你給震聾了!怕我活的太長,是不?"她早就知道蕊兒來了,故意裝睡,卻被蕊兒的大喊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外祖母寵溺的將蕊兒攬入懷中,仔細的端詳著她,幾個月不見,她的外孫女長了不少呢。
頭貼在姥姥的懷中,不斷的磨蹭著,"嗬嗬,蕊兒哪敢呢?自己也是想給姥姥個驚喜的嗎?有蕊兒在,姥姥定會洪福齊天,長命百歲的啦!"蕊兒嬌嗔道。
"我的外孫女就是嘴甜,聽得姥姥我像吃了蜜似的。"老婦的手輕輕勾了下蕊兒的鼻頭,含笑說道。
“姥姥,你看這芙蓉多美呀。”蕊兒伸手接過輕輕飄落的一朵芙蓉花。
“是呀。它美得自然,美的清雅。到讓我想起一個人來。她的笑很美,很甜,也很自然。”輕輕揮腿身旁的侍女,貴婦似在回憶著什麼,緩緩啟齒。
"對了,姥姥,小四姨呢?她怎的不在房中?"蕊兒從未見過四姨的娘親,記憶裏,四姨一直都是由祖母來照顧著的,祖母和四姨的關係親如母女,才不像二姨和三姨那樣,表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
"她呀,搬到你家啦,怎的,蕊兒不知道麼?"見她終於步入了正題,外祖母便也直說了。
"啊?難怪母親那麼生氣,還動手傷了父親!"閨閣中的女子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小四姨竟搬到相府去,隻有一種可能-難不成?她成自己的姨娘啦?
"什麼?蝶兒傷了泊然?"姥姥滿是疑問,並未注意到蕊兒震驚的表情。她是了解女兒的,這怎麼可能?這天底下,能製服她那個高傲倔強的女兒的,怕隻有泊然一人。
"恩,這就是證據,”蕊兒挽起衣袖,一臉篤定的神情。“姥姥您看,我的手腕可是被娘所傷呢?"蕊兒半含著淚水,裝的楚楚可憐的樣子,這下有地方告玉狀了,就不信搬不倒她?
"還疼麼?等你娘來了,我好好教訓教訓她,竟敢這麼對待我的心肝寶貝兒?"看著那嬌腕上的淤青,作為外祖母,自是心疼不已。
夕陽漸漸退落山後,晚霞映紅了天邊,給人無盡的遐想。院中的祖孫二人各懷心事,靜靜的看向如此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