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的王宮磅礴而大氣,名雖謂之西涼,但在這王宮之內卻沒有絲毫荒涼的痕跡,高大的樹木茂盛而蔥鬱,似錦的繁花更是爭奇鬥豔,池水清可見底,隱隱的,這裏有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能生活在這樣一座王宮之中,是富貴,但更是一種福氣。
高可參天的青樹比比皆是,它們與宮殿彼此交雜著,輝映著,在配以下麵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美麗花朵,青紅交錯,美不勝收,深深的吸上一口氣,渾身的細胞似乎都要活過來一般。
舒庸看著眼前宛如仙境一般的宮殿,心中隻能暗暗的祈禱,祈禱著舒月決攻進這王宮之後,不要毀壞了這世外桃源,這可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啊。
父女兩人孤零零的走在這偌大的王宮之中,繞過山間清溪旁的長廊,長廊旁的清水緩緩流淌,四周清爽的顏色風景充斥著眼簾,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動物雕塑,整齊的擺在長廊的兩側,這是舒庸在舒夢五歲生日的時候特意給她建的,名謂“夢之回蕩”,寓意讓自己的女兒永遠活在幸福與美好之中。
舒夢挽著父親的手臂,美目卻流連在那如同畫卷一般的美景之間,這是她自小生活的地方,這也是她割舍不掉的地方,殊不知這次離開,是不是便永遠也回不來了呢?
“夢兒,都是爹不好,保不住這個地方啊。”舒庸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他說道:“爹答應你,等我們安然離開這裏,選一個更好地方,爹一定會再給你建一個”夢之回蕩“的。”舒夢嫣然一笑,將頭輕輕靠在了父親的肩膀上,溫柔而恬靜的說道:“爹,夢兒已經不在是小孩子了,也不會每天去做那些虛無縹緲的夢,您剛才不是說要帶母後和我暢遊天下嗎?想想那些天然的美景,一定會比這人工製造出來的要更美,到時候爹一定要給母後和我多畫幾幅畫。”
從小到大,舒夢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書上說皇家無親,可父親對自己,那絕對稱的上是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隻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從來都會千方百計的給自己弄到。
能有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她還有何求?所有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隻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才是真正的金貴,真正的富有。
她始終都不明白,王叔為何要篡奪父親的王位呢?自己是個女兒家,根本不可能繼承這王位的,到頭來終究還是將王位讓給王叔的,父親的年齡也不小了,也當不了幾年的帝王了,難道他連這幾年的光景都等不了嗎?
再者說,難道這一奶同胞的感情,真的就比不上這帝王之位嗎?權傾天下真的就有那樣打的誘惑嗎?忽然間,她為父王有些不值,更為為父王有這樣一個兄弟感到不值。
“哈……”舒庸哈哈一笑,有些溺愛的揉了揉舒夢的腦袋,說道:“你這樣說不是讓爹獻醜嗎?我那字畫的水平,如何能繪出你母親和你的神韻來呢?”
想著自己的王後,舒庸的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他有些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了,你母後幾乎沒有變樣,容顏依舊,可我……卻已經老了,你母後雖然貴為王後,可我卻知道,她的心裏卻並不開心。”
舒庸不知道心中想起了什麼,眼神之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舒夢鬆開父親的手,很是認真的走到父親的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父親。
“做什麼?”舒庸被女兒的動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舒夢這才笑著說道:“爹,你哪裏老了?若不是我知道您的年齡,恐怕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以為你還隻有三十歲,正是大好的時光哩”
“哈哈!”舒庸哈哈一笑,有些欣慰的看著女兒,孩子終於長大了,他說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嘴兒也變得這麼甜了,讓你這一說,為父突然覺得真的年輕了很多。走吧,去看看你母親,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舒夢點了點頭,依舊抱著父親的手臂,隻不過心中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始終怕父親一時想不開,會出去和王叔決鬥,可現在看來,父親是真的想要離開這裏,去過他自己的生活了。
穿過了“夢之回蕩”,父女二人加快了腳步,雖然這美景值得流連,這感情值得回憶,可終究是個是非之地啊!
“叮咚……”
隨著父女二人的漸漸深入,一陣陣淒婉悠揚,纏綿悱惻的琵琶聲由遠及近,傳入了父女二人的耳中。
“父親,宮中之人不是早已經都疏散開了嗎?這樂曲是何人演奏的?”
這樂曲美則美矣,但是個中卻好似充滿了無奈的情緒,讓人一聞便不免有些心酸之意,這偌大的王宮之中,何時有這樣一位樂師?舒夢心中甚是疑惑。
“唉……”舒庸閉著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兒,歎息著說道:“二十年了吧,應該有二十年沒有聽到過了,夢兒,這彈奏樂曲的人,正是你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