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易小姐那百年不遇的笑模樣,就知道,她對這個未來的夫君有多滿意。
聽水閣建在月山湖心的小島上,此時人頭攢動,尤其是男性青年居多。
沈驚瀾遠遠看那一片似乎想射死自己的目光,再瞧瞧易小姐打結的眉頭,不由歎息一聲,“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
船頭離岸不過百米,易微雨對著千百道仰慕的目光開始頭痛,忍著胃裏一陣陣翻騰跟沈驚瀾客套,“微雨暫且回避,怠慢公子,還請見諒!”
“小姐多禮了!”沈驚瀾拱手施禮,樂得她趕快離開,否則今兒晚上估計會有很多人拿著自己的人偶詛咒。
這拱手的腰還沒直起來,眼角數點寒星一閃,沈驚瀾擰身錯步,衣袂回轉如流雲,身法漂亮的宛如舞蹈,數枚青灰色的鋼針越過她在甲板上紮成一排。
“哎——”一聲不甚整齊的歎息。
這麼盼望我死?沈驚瀾站直,瞥一眼那鋼針的顏色,不知道是淬了什麼毒,若這人還是易家小姐的姘頭。哦,不對,是仰慕者,就實在太狠毒了些。
林伯怒,拂袖準備說話。
驚瀾一抬手止住,對著欲將離去的易微雨淺笑,“易家聽水閣的待客之道實在出乎沈某的意料!”
易微雨一時竟不知怎麼回答,看一眼下麵攢動的人頭,不知道是哪個人這麼不知分寸。再看沈家那小子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難道他並不是自己所看見的那樣呆?這麼一想不由得惱羞成怒,仰著下巴衝底下人喝,“誰幹的?出來?”
人群靜默下來,一個高大的青年視死如歸一樣從中間走出來,“回大小姐,我幹的!”
易微雨氣結,這小子平日裏就好惹事生非,放他許多回,今日又找死便是活該了,當下也不留情麵,一轉身衝沈驚瀾施禮,“易家□□無方,衝撞了公子,這人,隨您發落!”
那青年先是受傷地看著易微雨,似乎不相信她會把自己交給其他人處置。隨即硬氣地對沈驚瀾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小爺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姓寒!”
寒家,易家的幾大管家之一,似乎是負責西麵生意的。
沈驚瀾歎息一聲,若易小姐不用嫁給自己,該有無數好兒郎等著她去選。這一想,剛升起的怒火就熄滅了,若無其事地彈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笑的溫文爾雅,“我看這位兄弟行事光明磊落,不像是會暗算人的。是以,能否為驚瀾解惑,鄙人初到貴寶地,做了什麼惡事值得您欲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
寒峰瞪著眼睛結巴住,難道說,我喜歡大小姐,她要嫁給你,我看你不順眼?
“難道這位寒兄弟隻是一時失手嗎?”沈驚瀾眉間輕蹙,似有萬點愁緒,明明白白告訴眾人,你看看,這一失手造成多大的誤會。
寒峰被她一激,從腰裏抽出暗器袋子扔過來,“假惺惺個毛,爺就是故意的!讓你躲過去是我學藝不精,想娶我們大小姐,哪有那麼容易?”
林伯站在她身後皺起眉頭,萬不得已歎氣,傳音入密道:“二少爺,今日必須壓服了這些人,否則,接親的這段時間您不要想輕鬆了!”
“哈哈!”沈驚瀾假笑一聲,心裏直歎,不想找麻煩,但是麻煩會找人。最終隻能對著下麵瞪大眼睛的一群人高聲道:“寒兄不愧真男兒,至情至性,沈某佩服。易家小姐豔冠群芳,沈某這麼容易抱得美人歸,隻怕、沒人服氣?”
“不服……”
“無非是老子厲害家世好!”
“就一張臉——”
……
易微雨麵紗下的唇微微勾起,不用自己挑撥,這人自己開始演戲了,有趣有趣,隻是不知道是哪種戲碼?
(本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