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後開始,我就一直跟隨在謝師傅的身邊做他的小跟班。他是所有軍醫裏醫術最高明的一個師傅,跟在他身邊我還是學了很多的,除了把脈。

他對於我配藥,認藥的本領很佩服,但又對我把脈這門功夫深表遺憾。他認為我可以繼承他的衣缽,但是讓他失望了。

看著謝師傅傷心的樣子,我心裏也不怎麼好受,也曾多番努力過,抓著士兵我就說給他把脈。

沒病的人,被我把成腎虛,腎虧,一時弄的軍心動搖,人心惶惶。直到方靜言過來嚴令製止我再胡鬧下去,我才放棄了把脈這門功夫。

後來也就一直呆在謝師傅身邊,幫著一些受傷的士兵,包紮傷口來著。我每次都會給他們打個漂亮的蝴蝶結,以作欣賞。

因為各自的忙碌,所以和方靜言不是經常見麵。知道他的事通常都是由士兵或者春意的嘴巴裏得知。

無非就是他英明神武打仗又打贏了。

麵對殺戮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對待,但是每每看到那些從戰場上回來受傷的士兵,我心裏是極其不好受的。

雖然我沒有踏上過戰場,一直在幕後,可是看著那些受傷和死去的戰士,我很能發揮想象,當時拚殺的場景。

也許我不支持戰爭,但是我希望這場仗能早點打完,這樣受傷害的人就能減少很多很多。上戰場的戰士不止是為他們心中的信仰而戰,也是為他們所珍惜的人而戰。

聽說這場仗已經打了兩年多了。

我和小寶的關係也日益交好,他不再對我疏遠,有時候還能和我聊上幾句,我也會問問他的學業如何,有不懂的地方,我見我懂,就會教他。

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很順其自然,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這麼做過。

我想可能又是殘留下來的神經在作祟吧。

今兒個是我休假的日子,我見很久沒見方靜言,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圓是方還是扁,便提了提褲腰帶,準備去哭窮了。

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曲,一路傻嗬嗬的笑著,凡是經過我身邊的士兵都會用怪物的眼神看著我,估計是被我的美貌所傾倒。

路很短,不過五分鍾的時間,

沒有讓守在營帳外的侍衛去通報,我直接就闖了進去。

營帳裏有很多人,我兒子小寶,軍師路子昂,將軍葉墨熏,還有謝師傅,他們所有人都圍著方靜言,一臉的擔憂,都沒有見著我來。

我歪著頭看向方靜言,他那因為長期打仗而曬成古銅色的臉龐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刀傷,血有著蔓延的趨勢,此時我的腦海裏忽然閃現一張被毀的麵目全非的臉,胸口一窒,撕心裂肺的疼,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不為所動。

“娘親!”小寶走到我身邊,拽著我的衣袖,將我拉回了現實。

低頭看向小寶,伸出手像是在觸摸一塊玉,無比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好像生怕小寶離我而去似的,我這是怎麼了,我不喜歡這種好像要痛失至寶的感覺,努力壓抑心中的難受,笑著說道:“老哥,你的臉毀了,以後可沒有小娘子要你咯。”

方靜言前一刻還是緊張的看著我,現在卻嗤笑了起來道:“那就要拜托妹子你去做紅娘了。”

我傻傻的笑了下,然後牽著小寶的手,走到方靜言的身邊,湊上前看著那道傷口皺了皺眉頭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在所難免的!”他說的很輕巧,卻讓我很不悅。

“你來的正好,王爺他不肯上藥,說是用水清洗下就好,你勸勸王爺吧!”謝師傅攤了攤手,對我道。有八分娘娘腔的味道。

我可沒有什麼閑情去勸他,直接讓人拿了烈酒,然後逼方靜言乖乖的坐著,等著我摧殘。

本來在營帳裏的一夥人也將空間留給了我們兩,謝師傅還很刮三的對著我說:“徒兒啊,藥箱為師就放這了,記得給王爺上藥哈。”

我給了謝師傅一記白眼,瞧他說的,搞得好像我會虐待方靜言似的,再說我的醫術還是很高明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