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出過，蕭行住手，他不敢繼續打下去，怕蕭言身體受不了，可自家年少絕色的兄弟被人占了便宜，心中那口惡氣卻難以消散。
任汗水泠泠而下，蕭言臉色慘白生生承受，等蕭行停下抽打，跪了過來，長揖一禮，道：“蕭言愛慕師父一事，不該隱瞞兄長，如今，便是將我打死，我也不會更改初心！”
見他不知悔改，反而理直氣壯，蕭行氣得用戒尺直指他的臉，幾乎就要直接抽在他臉上，比了幾下，還是不知道再在哪裏下手。
一轉念，想到如今的情況都是因孟旭而起，所有的怨恨都衝著那個人：“孟旭害你身家清白，我這就去殺了他，你的病，我來治！”說著，抬步往外走去。
“不要！”看他真的氣到極處，蕭言死死拖住他的腿，神情焦急：“大哥，求你不要，真的是蕭言的錯！師父從來沒有……”
想到孟旭一次次的嚴厲禁止，一次次的推開他，蕭言紅了眼睛：
“是我一直強迫師父，是我罔顧人倫，禽獸不如！真的真的與師父無關！大哥，你要殺就殺我吧！”
被他拖住大腿，蕭行知道他經不起自己一踢，轉頭深深地看著他，想到剛剛與慧雲真人所想應對之策，將腳步收了回來，拉過椅子坐下，道：“放開！”
見蕭行沒有往外走，情緒稍緩坐在椅子上，蕭言放開抱住他的手，膝行道他跟前，求道：
“大哥，此事真的是我一廂情願，於孟旭真的毫無關係，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對我親自用刑！”
想到孟旭曾說過的隱情，看來予諾還未曾知曉，蕭行沒有答話，隻冷地聽他分辨。
“一直是小言對他有非分之想，他一直躲我……教訓我，可是……我管不住啊！！！我管不住自己！我沒有辦法啊！”
“有的！你成親，和他一刀兩斷，永世不見！”
一刀兩斷，永世不見。這話聽著好熟悉，蕭言心下惻然，苦笑道：“這句話，我在他成親那天，就說過了……”
成親？蕭行皺眉，在情報裏，孟旭自幼與予諾的小姨江山妍訂親，至今尚未大婚。也不知他們之間有何蹊蹺。
如今也不好說破，讓他對著前麵的靈位跪好，道：“作為蕭家唯一血脈，你好好自省，這樣，可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蕭氏一脈？”
見他又要分辨，“啪”地一聲，戒尺重重敲在桌上，厲聲道：“閉嘴！無需多言，如今在列祖列宗麵前，你承諾，盡快成親，為蕭家延續香火，與那人永世不見，如此，便不在追究你之過錯，否則……。”
其實，無論是他或者是慧雲真人，都沒有想好否則將怎樣。”
蕭言正正跪在靈位前，抬頭看著森嚴的靈位，漆黑的眸子仿佛與列位祖先森冷的目光對視。
良久，恭恭敬敬的行了三拜九扣之大禮，方緩緩道：“蕭言自幼流落在外，受盡欺淩，幸得師父悉心教導方得成人，本應效那反哺之恩，卻不想對師父生了非分之想。蕭言實乃禽獸不如之人，不配為蕭氏子孫，今向列祖列宗告罪，自請逐出門牆，已整家風門風！”
說著，又大禮下拜。
“你！”蕭行被他氣得渾身發顫，見他連祖宗都不要，枉費大家一片苦心，再也控製不住，掄起戒尺就胡亂抽了起來：“我打死你個小混蛋！你敢連祖宗都不要！你還敢自請出門牆！”。
盛怒之下的蕭行，一麵抽一麵罵，氣他的不知悔改，氣他的不認祖宗。
更深夜重，燈火搖曳，蕭行早就遠遠遣開了下人，此時萬籟俱寂之下，隻聞戒尺破風之聲和著肉的悶響。
蕭言死死咬住嘴唇，任嘴角的血絲溢出，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無奈身體沒有精神堅強，一陣抽打後，即便執拗著，他也無力再跪得端正。
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抽打，蕭行心中氣憤稍減，回過神來，看到趴在蒲團上，臉無人色還在閉目死扛的，心中萬般滋味難以述說。
看看痛的微微抽搐的予諾，看看深鐵色戒尺，心中氣苦，運起內力，往桌上揮去，厚厚的鐵尺，被他生生敲斷。
看著飛出的半截戒尺，蕭行心下苦澀，他跌座在椅子上，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小言啊，你這樣，你讓我如何麵對真人，你讓我如何麵對義父，如何麵對蕭家的列祖列宗啊！”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蕭行，蕭言的心也很痛，他掙紮著挪到跟前，伸手拉他捂在臉上的大手，急道：“
大哥，大哥。，你別這樣，你聽小言說，你聽我說呀！我們真的不是那無恥之人！我是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忘了他啊！”
見蕭行作勢要推開他，蕭言焦急地拉著他的手，道：“大哥，你聽我說，就聽我說一回好不好，我隻說一回，說完要殺要剮任憑處置！！！”
看著他脆弱而倔強如小獸般堅持的眼神，知他中毒已深，蕭行無奈，萬籟俱灰下沒有阻止他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