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所有的監獄相同,雁州府的監獄黑暗陰森,泛著血腥黴臭的死亡氣息。
一個年邁的牢頭不耐煩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予諾,直至聽到同僚介紹,這個是嚴道縣的江大人,這才拿起桌上一大串鑰匙,拎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晃晃悠悠的帶著他們進到死牢。
死囚的關押,向來不與平常囚犯在一處,一般都位於牢房的最深處,禁製也是最嚴厲的。
沿著凹凸不平的石梯而下,行至牢房的最深處,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在牢頭昏暗搖動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牆麵部分已經變成潮濕的山石。
予諾小心地跟在牢頭身後,第一次深入這樣的環境,心情異樣緊張。
終於,走完流著水長著青苔的石階,還未看到犯人,卻聽到了奇異的聲響。
牢頭聽見,快走幾步,將燈盞拿到前方,喝道:“老五,你又在幹什麼,把人弄死了,我看怎麼給上麵交代!”
說著,對予諾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自己先拎著燈進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伴隨著鐵鏈摩擦的鏗鏘,好一會兒,牢頭才出來,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把予諾讓了進去。
這是一間稍大一點的房間,房間中立著各式的刑架,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泛著深黑的血腥與臭味。
房間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盆,一張八仙桌上,放著一個粗陶的茶壺和幾個土碗。
在房間的另一麵,則是一麵向內擴散的山壁,山壁上鑿出的高不過五尺寬不過三尺的石窟,石窟裏隱隱有蜷縮著的人影。
還沒有看清楚房間裏的東西,一股混合著各種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予諾緊緊屏住呼吸,用盡全力克製著反胃。
看到他進來,被人打斷了好事的另一個中年牢頭顯然不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俯身下去,拖著一個物事扔到了他麵前。
就著昏暗的燈光,予諾低頭,這才看清,這是一個人!
一個幾乎不著寸縷,全身傷痕斑斑的人,
那個人手上戴著木枷,兩手連接處是短短的鐵鏈,鐵鏈與脖子上纏著的一圈鐵圈相連,細瘦如柴的雙足上,也戴著重重的鐵鐐,鐵鐐之間,卻是一根深黑的鐵棍相連,被上了刑具的他,不但無法站起來走路,就連閉隴雙腿也辦不到。
那個中年牢頭就像拖著牲口一樣,直接拖著脖子上的鐵鏈,把他摜在了予諾麵前。
予諾想看看他的臉,蹲下身子,不經意間,掃到他的後麵,一瞬間,被那汙穢不堪的樣子震驚的楞在了當場。
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剛才那個中年牢頭在做什麼肮髒的事情。
想起昨晚店小二說的事情,予諾心中怒氣頓生,冷聲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他是已經收監了的犯人!”
“既然是收監了的犯人,那就該爺管,我在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中年牢頭一雙齷齪的眼睛,在予諾身上溜來溜去。
說著,他走了過去,伸手去捏予諾的臉:“嘖嘖……孌童就是孌童,就連他的朋友都是個標致人兒……”
“砰!……啊!”
予諾怎會讓他的髒手摸到自己,學了兩三層的嘯日神功,對付這樣的宵小還是綽綽有餘,怕髒了手,他腳步一錯讓開,再順勢一踢,那個中年牢頭便栽了出去。
“我艸你奶奶……!”中年牢頭惡狠狠的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