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落下的夕陽被地平線割掉了最後一條尾巴,不甘的消失在銀色天幕中。清涼的晚風拂過燥熱的沙漠,調皮的闖進一排隱蔽性極好的土黃色營房。
“…然後我就被修恩先生和羅勒拉出會議室,後麵的內容都是羅勒轉告給我的。”涼爽的風讓啟辰為之一振,思路也清晰了很多:“由於我當時的衝動,幾個原本中立的議員轉而支持霍格一派,想把我們當實驗品控製起來。”
“他們這是藐視人權,這樣的政府不配領導人類社會!”黑人壯漢奧瑪斯以前是個正直的警察,最看不得世上不平事。
“當時的形勢十分危機,幸好有羅勒幫助我們。”啟辰示意奧瑪斯不要激動:“羅勒既是少將又是第四研究所的所長,對新能量的了解和研究無人能及。地球聯合政府決定委派他指揮候鳥號進行星際探索。”
“羅勒要求帶我們和其他休眠體上候鳥號協助研究,才為我們爭取到這次機會。”
“這些都是你聽那個叫羅勒的人轉述的,其中還有大部分是你的主觀判斷。現在除了你的話,一點兒其他的佐證都沒有…”那克魯抓了抓亂蓬蓬的棕發,雖然話沒說透,銳利的雙眼中卻滿是懷疑之色。
“你懷疑我?”啟辰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有些失落:他一直把這幾個同命相連的人當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不遺餘力的維護,換來的竟然是懷疑。
“懷疑說不上,我們畢竟處境相似,而且並肩作戰過。”高挑黑發女子古井無波:“那克魯隻是合理推測,我們從蘇醒到現在都沒有跟外界有過聯係,對目前地球上的政治環境一無所知。”
“我讚同閔月的說法!”秦越舉手示意,原本是籃球運動員的他身材高大魁梧,唯獨見了閔月就像老鼠見了貓,對她言聽計從。
“你們難道忘了終極測試裏是誰力挽狂瀾救了我們?”依朵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站到啟辰身後:“沒有啟辰我們都死在幻月盤裏了,他有什麼必要騙我們?我相信他!”
“你剛才說那個發現者號連消息都沒傳回來就失蹤了,我們再去不也是送死麼?再說我們又不是軍人,憑什麼任政府擺布?”矮胖島國人瞟了啟辰一眼,攏了攏稀疏的頭發:“我田光豐二不同意去什麼候鳥號,更不會任由別人把我當成小白鼠。”
“對,對,我也不想做實驗品,不想去太空,我不想死啊!”黑發中年人馬玨緊張的雙手緊握,麵色慘白,此時聽見田光豐二的提議,連忙出聲附和。
啟辰心裏冰涼,這些人根本不信任他,也完全不了解現在外界的險惡形勢。不去候鳥號?難道還能逃脫在實驗台上被解剖的命運麼?
“投票吧,願意上候鳥號的請舉手。”啟辰萬般無奈,就讓這些人決定自己的命運吧。
啟辰和依朵先後舉起手,艾鐸文也把手舉了起來:“我一直夢想著在宇宙飛船上開一場演唱會,啟辰老兄,你可得幫我準備好場地和音響啊。”
田光豐二高傲的仰著頭,拉著偷偷打量啟辰的馬玨,坐到了一旁:“別怕,那是個毛頭小子,你怕他幹什麼。”
“我們要多了解一些信息再做決定。”閔月與那克魯、奧瑪斯、秦越三人對視一眼,平靜的說道。
啟辰看著一盤散沙的幾個同伴,深深歎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營房。
“快!逆轉重力調節裝備數值,二十分鍾之內回到基地。路上練習五十遍戰術手勢,完不成的加練。”擴音器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浮空車上戴著墨鏡的教官擺著張一成不變的撲克臉,看著幾個氣喘籲籲的受訓者。
撲克臉瘋了麼?這兩天的訓練強度又增加了,每天都特麼的要被操練到半夜。啟辰滿心疑惑:基地的守衛力量增強了一倍,拉練長跑時身後至少有五六台浮空車寸步不離的跟著,難道出什麼事了?
突然從失重狀態轉換成二十倍重力,艾鐸文被壓的臉色鐵青,費力拖著沉重的身體奔跑,看著健步如飛跑在前麵的啟辰——辰哥可真牛X啊!
沙漠上歪歪扭扭的隊伍終於回到了基地。啟辰衝了個冷水澡,正要準備睡覺,秦越鬼鬼祟祟溜進來,把他拉到休息室。
閔月、那克魯和奧瑪斯都在屋裏等著,見啟辰和秦越進來,忙把門窗關好,圍著啟辰坐了下來。
“啟辰,那天你說的確有其事。對於之前對你的懷疑,我在這裏給你道歉。”那克魯語氣誠懇,倒把啟辰弄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