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顧安安,一個自信到自負,偏執到偏激的女人,我的初戀。在她離開之後,我甚至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我四處尋找她,卻尋而無果,然後我過了一段可謂“風流”的生活,頻繁的更換床伴,她們每一個,都有那麼一點像顧安安。
直到我在A市遇到她,陸安安,她被一個醉鬼追進我在的包廂,就這麼狼狽的闖入我的視野。
我非常討厭男人打女人,我爸曾經打過我媽一個耳光,下手很重,那天她就死了,自殺的。雖然後來我明白,她是絕望了,才選了那條路,然而那個耳光讓我永遠無法忘記。
所以那天我狠狠踹了那個醉鬼一腳,聽見他膝蓋落在地板上發出的悶響,心裏很爽快。
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被夜場裏的經理拉來給我敬酒,雖然她喝得很幹脆,但臉上明顯還有餘悸,不像那種在夜場打滾很久的模樣。她放下杯子的時候抿了下嘴,我留意到她的下巴跟嘴唇都很像顧安安,於是我叫她陪我。
她坐在我旁邊的時候,表情顯得非常小心翼翼,唱歌的時候一直站在前麵盯著看歌詞,很認真的模樣。她唱歌很好聽,有尾音,來的人起哄讓她接著唱,她就接著唱,有點傻氣。那天我走之前隨便抽了幾張錢給她,她好像很驚訝,看了那錢好幾秒,連跟我說再見的時候,都還有點沒有回過神。
我總覺得她不像個小1姐,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總浮現她帶著點傻氣的臉,第二天我又去那找她,她居然還沒上班,我就在那等她。
她來了,看見我的時候很意外,不過回神的很快。她臉上帶著媚笑,我很不喜歡的那種,她說話的語氣跟昨天完全不同。我心裏在冷笑,沒想到自己也會看走眼,我打量了她一會兒,她好像特別不自在,就說要去唱歌。
應該是頭一天唱太久了,她狀態沒有昨天好,差點唱破音,我就讓她別唱了,回來坐。
她還是坐的離我不遠不近,換了其他小1姐,這時候該主動靠在我身上了。她可能覺得尷尬,就找話題跟我說話,然而卻不小心露了馬腳,原來又是一個來賺零花錢的援交妹。
我揭穿了她,她立刻就慌了神,想各種借口想溜。我就看著她來來去去,像是在看戲,隻是這戲有些無趣,所以我想該結束了。
我讓她出台,她不肯。哪有婊1子不賣身的?
我堵著她,我想她在等我出價,沒想到她哭了,如果不是我的語氣讓她害怕了,我估計她會一直哭。她仰著哭花了妝的臉看我,可憐兮兮的,我突然間就做了讓我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決定,我要包她。
我想,當情婦總該比當小1姐強,她該不會拒絕了吧,沒想到她還是不肯,討好的衝我笑,求我高抬貴手,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如果放在別的女人身上,我或許這時候已經沒興趣了,但是我就是想強迫她,或許是她的反抗讓我覺得我一定要達到目的。
她最後還是跟我走了,感覺特別不情願,好像很委屈似的。多少女人想給我當情婦,我都懶得看她們一眼,如今我想包她,她竟然還不情願。
我帶她去吃飯,她說要吃麻辣燙,我不明白女人怎麼總愛吃這種東西,我就是不想順著她,我帶她去了家餐廳,她顯得很不爽,點了一堆菜,她可能想看我肉疼的表情,一千多塊而已。之後她又開始喝悶酒,我沒勸她,我開始覺得她有趣了。
其實那天晚上我隻是想送她回去,我沒有在別人家裏過夜的習慣,結果她又推三阻四,帶著我繞路,到了地方卻又跑的飛快,看來她還挺要麵子。
她住的地方跟我想象的完全一樣,很小的舊房子,家具老舊,但是收拾的幹淨整齊,鞋架上有男式拖鞋,原來家裏有男人。我故意問她是不是一個人住,結果她跟我說她被男人卷了錢跑了。
真狗血,出來賣非得把自己說的可憐點麼,好像一定得被迫似的,如果幹脆點說就是愛錢,我到更願意接受。
我不想糾結這個,問她叫什麼,她沒好氣的跟我說她叫安安,陸安安。
我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忽然感覺顧安安就站在我麵前,以前我佯作忘記她的名字時,她就會用這種語氣跟我重複,顧安安,有時候還翻個白眼,很可愛的樣子。
我覺得這是老天爺特意讓我遇到這個陸安安的,她來彌補我對顧安安的遺憾,於是我決定以後要對這個陸安安好一點,讓她變成第二個顧安安,讓她變成我愛的女人的樣子。
我第二天去接她,她看起來有點手足無措,我不喜歡她這樣,我希望她像顧安安那樣什麼事情都提前計劃,永遠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我將她帶去之前合作方早就給我準備好的那套房子裏,警告她不許再跟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有聯係,那天我還有公事要忙,就走了。她居然連我什麼時候回去都沒問,我感覺她好像心裏有事,精神一直都沒集中過。
我讓人去查她的資料,其實很容易,大學檔案裏什麼都有,付秘書辦事我從來都很放心,他還給了我她前男友鵬飛的資料。
晚上我回去的時候她居然不在,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安分,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她在樓下吃飯,我才想起來這邊沒準備吃的。她回來的很匆忙,嘴角邊還沾著片蔥花,我替她擦掉的時候,她窘迫的要命,很好笑的模樣。
我讓她坐在沙發上,枕著她的腿看電視,以前跟顧安安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這樣,很溫暖的感覺。她果然有心事,支支吾吾的問我能不能回老家一趟,她家裏出事了,然後她給我說了關於她老家房子的事。我倒沒想到她還有房子,至於她說的那套關於房貸危機的說辭,我不願意去想到底是真是假,我替她訂了機票,讓她早去早回。
她很好奇,問我為什麼不怕她跑了,我告訴她我有她全部的資料,包括她的前男友鵬飛,其實我連資料的內容都沒看,我知道鵬飛這個名字足夠讓她明白,她跑不掉。
之後她就不說話了,大約是在想以後的日子怎麼過。白天有點累,我躺在她腿上睡著了,她也沒叫我,還是半夜我覺得冷醒來了,才發現她也靠著沙發睡著了。我抱她去臥室,她哼哼唧唧的皺著眉頭說我煩人,很有趣。
我送她去機場,看著她進登機口,她臉上的表情貌似挺感動,以前我也送過好幾次顧安安的飛機,她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那種表情,顧安安總是很瀟灑的轉身,然後幹脆的走掉。
我沒想到她真的回來的很快,三天就回來了,真聽話。她還帶了個禮物給我——一頂維吾爾族的帽子。我以前從來沒有留心過這些東西,我其實也好奇那東西怎麼不會從腦袋上掉下來,可能男人就算八十歲還是有玩心,我就隨手扣在頭上,陸安安一本正經的給我用卡子固定,還拍了張照片。照過鏡子我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搞笑,原來她也會坑人,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她笑的特別開心,發自內心的那種,我第一次感覺到她像個小女孩,跟她在一起,我好像都回到了大學時代。
她讓我心情很好,而我吻她的時候她卻在發抖,我不知道她有什麼好怕的,我問她,她低頭不說話,我覺得她可能有些自卑。
是的,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畏首畏尾的,與顧安安那種自信滿滿的樣子完全不同,我想我該讓她知道,作為一個女人,自信的笑容會為她增添許多分數。
我一邊讚美她一邊調情,她果然大膽了許多,我給她獎勵,希望她明白,什麼樣的女人我才喜歡。
第二天是我的生日,我對這一天的感情無比複雜,我總是想到當初顧安安離開時候留下的信,盡管我告訴過自己不要在意,可我依舊容易在這天發火。我帶陸安安出去買衣服,她總不能一直穿她以前那幾件衣服,簡直就是在給我丟人。
A市畢竟是小城市,最高檔的店裏賣的夏裝,也不過幾千塊,我給她買的東西加起來還不到我一塊手表的錢,她已經開始推辭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麼沒見過世麵麼?
我問她下午去哪,我希望她來拿主意,我不想她變成一個附屬品,她要像顧安安那樣是個獨立的個體,但是她說我怎麼樣都可以,我有點不高興,故意帶她去了郊外那個已經放棄投資計劃的水庫。
一開始她確實有點著急,圍著我的躺椅團團轉,結果後來她不知道怎麼想通了,弄了副裝備去水邊學人家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