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晚一直睡到了晚上，一來是因為下午的事情，二來也是因為在洛清逸的身邊睡不著，昨晚又是睜著眼睛到天明，順便補補眠了。
晚上醒來的時候還是有些迷糊，可是還是沒能忽視掉那一道灼灼的視線，男人沙啞的聲音清淡響起，“久久，為什麼走火入魔？”
她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默了一下，然後開口，“內力被壓製太久，後來急於求成，心緒不穩，自然是要走火入魔的。”
聲音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沙啞，隻是有些沉悶。
洛清逸本來也沒指望她能對他說的有多麼詳細，隻是到底有些期待的，聽完蘇風晚的解釋，也隻是眼神黯淡了下去。
為什麼急於求成？
洛清逸自然是了解的，六年前的事情梗著她一直到現在，倘若當年她能有如今這般的武學修為，蘇雲台不會死，周明曜不會廢掉一身武功。
自嘲般地笑笑，卻隻是開口問她，“嗯，餓了沒有，我讓人準備了晚飯。”
蘇風晚點點頭，卻沒打算就此停住這個話題，“那麼洛清逸，你會不會跟我解釋洛雲端和蘇錦玄的事情？我雖然走火入魔，腦子卻沒壞。”
洛清逸無聲歎氣，卻隻是灼灼看著她，“那麼久久，你告訴我，你還是她麼？”
蘇風晚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恍惚。洛清逸問的這一句，自然和蘇涵雅懷疑的事情不一樣，蘇風晚再固執，卻同樣聰慧。
洛清逸問的是，她還愛不愛他。
那麼，她愛麼？
蘇風晚戚戚笑著，“洛清逸，那幾年，你對我的好，我從來沒忘記過。”
洛清逸心裏仿佛被揪住了一般，有些窒息的感覺，啞著聲音堅持，“那麼久久，你還愛我嗎？”
蘇風晚閉上眼，然後又睜開，“愛。”
然後那本來有些戚戚的笑容便清冷下來，“可是洛清逸，我還愛你，不代表我會為了你放棄我的堅持，該殺的人我都會殺，該死的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反而是洛清逸笑得有些愉悅，“久久，你在我身邊，還愛我，這本來就已經夠了，你要殺人，我自然會給你遞把刀，該死的人，我也不會留。”
久久，我始終相信，當這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你還會是那一年清淺嬌俏的蘇久言，還會對著我笑靨如花，眉目彎彎，就好像，你深愛著眼裏的每一個人。
蘇風晚點頭，“嗯。”
然後洛清逸便扶著她的發，“如你所見，蘇錦玄是你哥哥的兒子，蘇涵雅趁他喝醉了才得了這個孩子。至於雲端，久久，他是不是很像你？”
蘇風晚垂眸，“可是，我的記憶裏沒有他，他叫我娘親的時候，我隻感覺到了慌亂，我失去的那一年……我從來不知道。”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我會慢慢告訴你。”
蘇風晚沒有吭聲，隻是等晚飯上好的時候，乖乖地跟著洛清逸吃飯去了。她沒說的是，洛清逸，我還愛你，卻不再信任你了。
蘇風晚這一次走火入魔雖然看著厲害，到底也沒傷到根本，隻是休息了一天之後臉色就已經好了很多，至少半點也看不出來前日吐血的蒼白。
玲瓏在給她盤發，簡簡單單的靈蛇髻，加上一支通透的冰藍色玉簪，一身雪青色流雲紗衣，行走間還能透出點點藍色，是出自雪域的冰綃紗，價值連城。
不得不說，洛清逸對於蘇風晚的衣食住行都上心到了極點，不是最好的都不會往她麵前送，於是由衷感歎，“祁王府真是富甲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