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霄已剩最後一息,她在等待不入含威的醒來。
當不入含威醒來看到女兒霄在他身邊時,先是一喜,可是看她氣息微弱,不入含威忍住傷口的劇痛,關切又焦急地問:“霄兒,你這是怎麼了?”
死不了說:“她為了救你,把血都給了你,她現在已命不久矣。”
“什麼,霄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不入含威雙目含淚,悲痛萬分。
女兒霄用微弱的聲音說:“不,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不入含威突然跪在了死不了麵前,乞求道:“救救她,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把我的血還給她,快啊……”
死不了剛要說話,女兒霄卻說:“威,你別傻了,沒用的……”
“不,你不能死,死不了一定能救你的。”
死不了無奈地說:“不,我沒有辦法,霄姑娘把血獻給你,現在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你還是好好跟她說句話吧!“
說完,死不了便帶大家出去了。
不入含威疾呼:“不要,你救救她,救救她……“
“威,不要這樣,你抱著我……”
不入含威抱起女兒霄,女兒霄親手摘下了麵紗。她此刻麵色蠟白,嘴唇也蒼白無色,真的相當憔悴。
女兒霄輕輕為不入含威拭去臉上的淚,說:“威,不要傷心,能為你死,我很高興,真的……”
“不,你不會死的,我答應要娶你的,你還沒有嫁給我,我還欠你一場比試,你忘了嗎,那次潭水之約,你忘了嗎?你怎麼能死,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入含威痛不欲生。
女兒霄記起了那次深夜的潭邊相遇,想想已是好久之前的事,隻是再也不能跟他真正的比試了,心裏卻不是遺憾,而是那樣的幸福……
公子雲見他兩人如此親密,心中又恨又氣,很不是滋味,他實在無法待下去,隻好去外麵透氣:“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我……”
女兒霄努力一笑,卻不再提那次深夜的相遇,而是說:“威,我終於可以在你麵前摘下麵紗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不入含威抽泣著點點頭,說:“我高興,我很高興,真的……”
“威,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你俯耳過來。”
於是,女兒霄告訴了不入含威一件生死攸關的事,雖是她個人的推測,但並非毫無根據。
不入含威聽後,麵色大變,他很不敢更不原相信這是真的。
女兒霄說:“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美姬圖落到藍風手中。否則,江湖勢必大亂。”
“你放心。”
“威,答應我,不要傷心,就算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我不會瞑目的。”
不入含威含淚道:“我會的,我會的。”
“威,你知道嗎?能夠跟你有那樣一段美好的日子,我真的很幸福。”
不入含威哽咽道:“我也是,霄兒,你知道的,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永遠都是。”
“我相信你,我很高興,真的......這輩子能認識你,真的好幸福……威……”說到這兒,女兒霄終於永遠閉上了眼睛,此刻,她的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的。
當女兒霄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種天崩地裂的眩暈感立即湧上不入含威的心頭,眼淚像閘不住的洪水一般從他眼中湧出,點點滴滴不停墜落。似乎這些眼淚已不是淚而是埋藏在他心中無限的情殤。
不入含威輕輕一閉眼睛,那幾滴晶瑩的情滴悄悄滑落在女兒霄的星眸上,她的雙眸似乎動了,她也許真的感覺到了不入含威內心的徹底冰冷與絕望。她的死給不入含威帶來的何止是千萬的打擊,那幾乎是不可抗禦的毀滅。
閃現在不入含威腦海中的仍是她的倔強、執著和望人心扉的秋眸。頃刻間,那種讓他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無法釋放的悲哀隨著他撕心裂肺的吼聲傳出房間,傳到天空,那種悲哀足以讓六月結冰,足以讓河水斷流……是啊,有什麼比失去至親至愛更讓人痛徹心扉的呢!
當不入含威抱著女兒霄走出房間時,麵紗已重新覆在了她的容顏之上。她留給世人的永遠是那雙清澈洞悉的雙眸。
公子雲此刻心中的悲痛決不亞於不入含威,這個女人讓他一度瘋狂,他手上的青筋早已暴起,麵色漲紫,目中再也不是平靜如水的文雅,而是充滿憤怒與痛楚的瘋狂,那種感情讓他失去了一切的從容,他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宏門雁、虛禮煙和柳心晴早已痛不成聲,而不入含威似乎沒有意識到大家的存在,他目光茫然,他看到的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雙頰分明還掛著淚珠兒,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