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醒了,他一邊揉著因為宿醉而疼痛的頭,一邊欣賞著燕飛兒那美麗的睡容。
唐成緩慢地起了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到平山縣的蓬萊居酒樓去吃早點了。為了顯得威武些,即使隻有一條街的距離,唐成還是騎著馬去了。
蓬萊居酒樓和吉祥客棧同在一條街上,唐成剛在蓬萊居酒樓坐定,就看到杜若和歐陽惠走出吉祥客棧,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
唐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大了眼睛仔細觀看,卻依然能看到那輛徐徐前行的馬車。唐成心下叫苦道:“不好,肯定是我昨天喝得太多了,竟然沒有殺了她們!這下糟了,不僅是父親和姑父那邊不好交代,萬一得罪了太師,我的後半輩子豈不是完了?”
想到這裏,唐成趕忙走出了蓬萊居,跨上馬背,開始悄悄跟著杜若的馬車。他想:“一旦你們把車停在僻靜的地方,我就有機會下手了,這一次,我可不會再失手了,必定看著你們死去再離開。”
一路上,唐成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著那輛馬車,終於,那輛馬車轉了個彎,進入了一條無人的街巷,然後停在了一所宅院的門口。唐成禁不住心下竊喜,他趕忙跳下了馬背,迅速地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然後利用浮紙之力讓那張紙浮在空中,他快速地把昨天寫過的《易水歌》重新寫了一遍。
杜若剛從馬車上走下來,就看到一首魏碑字體的《易水歌》浮在自己的頭頂。《易水歌》很快地化成了墨霧,然後慢慢凝聚成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墨霧刺客,那刺客手舉墨霧匕首,直逼杜若而來。
經過了昨晚的事,杜若早已有了準備,她拔出了哥哥杜平留下的童生劍,擋住了那墨霧此刻的匕首。“呯!”兵刃相對,那墨霧匕首居然也發出了鏗鏘之聲……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大洋上下風雲湧,五洲之內妖蠻動……遙想當年,白發將軍,披金月,踏銀沙,著鐵甲,凝霜華……”
杜若知道,這是有人在念越國半聖王庭之寫的《將軍賦》。隻見《將軍賦》的詩文化成了紅色的大字,這些紅色大字很快地凝聚成了一個人形,——那是一個身披盔甲、手持寶刀的將軍。與那墨霧刺客不同,這將軍好像是有實體一般,掄起寶刀,一刀解決了那墨霧刺客。
隻見那刺客的身體崩裂成了無數細小的墨滴,遠遠看去,仿佛一片墨霧,一陣風吹來,那些墨霧就不見了。
杜若扭頭觀瞧,隻見一名花甲之齡的老人和一名十六七歲、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站在離杜若大約十米的地方,向杜若這邊張望。
那老者繼續用洪亮的聲音說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老夫的家門口殺人?”
唐成看到那老者出口成章,知道那老者必定有舉人以上的文位,可是他卻並不逃走——唐成認為,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奉了太師之命來殺人的啊,有太師的命令,自己還用在乎一個身居冷巷的落魄舉人?
雖然暗殺一個小丫頭並不光彩,但是想到自己有太師的命令,又有唐海和龐居兩個後台,唐成頓時覺得硬氣了很多。他竟然催馬走到離那老者不遠的地方,帶著幾分傲氣說道:“老頭,你可別多管閑事,我殺這**可是奉了上峰的命令,你再阻我,可就別怪本少爺不客氣了!”
那老者聞言,氣得瞪大了眼睛,把花白的胡子吹起了老高。如果不是情況危急,杜若看著那老者的模樣都要笑了——今天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吹胡子瞪眼”了。
那老者氣呼呼地問道:“大膽狂徒,你究竟受了何人的指使,居然敢在老夫的麵前殺人?!”
唐成臉上的表情更加驕傲了:“哼,何人指使,就憑你也配知道?……”
“啪!”唐成的話還沒有講完,早被那老者趕到了他的身旁,跳起身來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嘴巴。
這時,有一人從那所宅院的裏麵急匆匆走了出來,那人對那位花甲之年的老人深施一禮,說道:“孩兒來晚了,讓父親大人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