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聽了sam的話再一次去顧小遠家,但其實邱桐根本沒抱什麼希望。顧小遠在躲著他,不會這麼輕易就出來見他的。
反正來都來了,再多一次失望也不多。邱桐驅車開往顧小遠家,剛進路口他下意識先抬頭去看顧小遠家有沒有開燈。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讓他一個急刹車自己撞到方向盤上。
顧小遠家的窗戶亮著燈!小遠回來了!
再顧不得多耽誤一會兒,他一踩油門到底,車子直接衝到顧小遠家門口停下來。連車鑰匙都忘了拔,邱桐推開車門就往外跑。興奮的血液在體內燃燒,不過才一天沒有見到顧小遠而已竟然會有這般排山倒海般的思念。
邱桐大力的敲打著顧小遠家的門,好想見他,好想看見他,好想摸摸顧小遠的臉。
可是門卻過了很久才開,在邱桐幾乎忍不住要返回車上自己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房門從裏麵被打開了。顧小遠的臉剛出現在他麵前,邱桐忽然一步上前捧住他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熟悉的他的小孩兒的味道,柔軟的嘴唇,舒服的觸感,還有抱在懷裏踏實的感覺。他忘情的深吻著顧小遠,意外的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回應。邱桐疑惑的睜開眼,頓時被嚇了一跳。
“小遠,你怎麼了?”也難怪邱桐會嚇了一跳,昨天跑出去的顧小遠還好好的,今天回來的卻是一個滿身傷痕的人。邱桐捧著顧小遠受傷的臉心疼不已,轉眼又看到他一隻手上纏了厚厚的紗布,大半都被血染紅了,觸目驚心。
“小遠,誰把你弄成這樣的,還有哪裏受傷了?”邱桐急死了,心痛夾雜著歉疚和憤怒一起在他眼底燒起騰騰的火焰。他說過要保護顧小遠不再讓他受到傷害的,可是他又食言了,顧小遠又受傷了。
拉開門見到邱桐的一霎那,顧小遠的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失措,但是很快他就掩藏好了這一切。他不能告訴邱桐發生了什麼,他怎麼說得出口不過一夜之間世界都塌了。
“我沒事,桐哥哥別擔心。”他微笑著撫上邱桐焦急的臉,眼底竟不自覺慢慢浮上了一層霧氣。
我最親愛的桐哥哥,我還能這樣近的撫摸你的臉多久,我還有資格用這髒了的手碰你嗎?
邱桐被顧小遠的眼淚嚇壞了,他把顧小遠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唯恐漏過一個重傷的地方。直到確定除了手上被紗布纏繞起來的地方看起來比較嚴重以外,其他的地方似乎暫時沒有太明顯的傷口。最後才小心的一把將顧小遠摟進懷裏,語氣心疼而哀傷,仿佛傷在顧小遠身上的這些傷都疼在了他自己心口上。
“我的小遠,我可憐的小遠,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邱桐,你真他媽是個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傷害他,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要拋下他一個人。
有一瞬間的衝動,邱桐甚至想要帶著顧小遠遠走高飛。什麼也不要管了,什麼也不在乎了,他隻想帶走他的小孩兒,隻想給他一個安穩的家。
顧小遠的心裏又何嚐好受,剛才邱桐吻他的時候,他差點沒有條件反射就將這個人推開。一瞬間各種陰暗的記憶一起襲來,他抑製不住的想要作嘔。太髒了,桐哥哥,別碰我,我太髒了。
“告訴我,你這一天一夜都去哪裏了?為什麼傷成這樣,誰把你弄傷的?”好不容易兩個人才止住傷感的情緒,邱桐放開顧小遠,手指輕輕拂過他臉上的淤青。他說過的,誰再敢動他的顧小遠一下,他定讓他十倍償還。
“我隻是遇上了一夥混混,他們要搶我的錢包,但是我沒帶錢包在身上,他們就把我打了一頓。”顧小遠避重就輕的解釋,前麵那部分他確實沒有說謊,可是後麵最重點的他卻沒有說。身上的傷疤還清晰殘留著,他怎麼能忘了自己遭受過怎樣的黑暗。可是他不會告訴邱桐的,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想過了。他不在乎了,Amy也好,Jenny也好,隻要能留在邱桐身邊,即使沒名沒分他也認了。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連這唯一的軀殼也早在很久以前變得肮髒不堪,再多潑一層髒汙在身上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髒了。可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鬆開手,如果放開了邱桐,放棄了這顆太陽,他的人生將要以什麼為動力繼續下去,一個沒有太陽的世界讓他如何在終日的黑暗淒冷中求生過活。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