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貴人向來我行我素的性子還是沒變,本以為如貴妃失勢後她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還是如此這般。
“後宮裏從來都是給聰明的女人生活的地方。”扶風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倒是把我愣住了一下,在後宮生活久了,連扶風也有這般的感慨了。
妙常在愚蠢,所有走了一條絕路;恕妃的極端令她被廢黜冷宮,芸貴人愚蠢張揚所以不受寵,熙貴人也如是。
“扶風,你說本宮為何這麼累了?”我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扶風輕輕的給我蓋上了錦衾,纖細的手指撫過被子,婉轉的笑了一下。
潮起潮落,花開花謝,我站在了紫禁城最高的玲瓏閣看著西去的黃昏。高處的風吹過,吹起了蓮青錦紋披風,隻留一地的寒冷。
陸從勉隻是遠遠的站在我的身後一聲歎息,風淡雲清的說了句:“為何讓這寂寞深宮鎖了你一輩子,其實,你也是羨慕自由的。”
我轉過身子看到佇立在閣樓下的陸從勉,四目相對,時間忽然凝滯,我莞爾一笑,陸從勉也是釋然一笑。
我緩緩的走下閣樓,不知道如何開口,隻道:“姐姐還好嗎?”
陸從勉神色黯淡了一下,道:“好,很好。”
我自顧自的笑了一下,眼淚順著血液倒流回了肚子裏,終於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男子,可滿腹的話全化成了一句:“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瑾妃娘娘。”他幾乎不想說出最後那幾個字。
黃昏時的氣氛讓人有慵懶的感覺,我抬頭看見有幾隻鳥兒飛過,淡淡的說了句:“我記得我進宮選秀的那天也是這般的時候。”
他明亮深邃的眸子望著我,從他的瞳孔裏看見了絕美的容顏,我轉過身背對著他,眼淚頃刻間決堤而出。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我們走吧。”我抑製著自己哽咽的聲音對扶風說道。
扶風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陸從勉一眼,隻有我自己明白,我有多害怕看見陸從勉那張熟悉的臉,我不想再給自己倔強到極點的心一個念想。
”明明互相喜歡,這又是何苦互相折磨對方。”扶風一聲歎息。
陸從勉輕輕的從背後將我攔腰抱住,溫柔的說道:“我再也不放你走了,讓你去投入別人的懷抱。”
永琰怒發衝冠的站在我們倆麵前,手持著一把鋒利的寶劍閃到了我的眼睛,我驚慌失措的看著永琰鐵青的臉,“皇上....”
永琰憤怒的眼睛裏布滿血絲,臉上青筋暴露,用劍指著我道:“朕要殺了你個輕薄的女人!”
陸從勉順勢擋在了我的麵前,我看著那把鋒利的寶劍插住了他的胸膛,嘴角溢出一絲的血跡,傷口化作了一片片的海棠花....
我從睡夢中驚醒,心裏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還好是夢。睜開眼睛看到了永琰的臉龐,永琰輕輕的撫摸著我散落的青絲,道:“做噩夢了嗎?怎麼驚得一身冷汗?”
我點了點頭,道:“隻是夢見了一些不好的事。”
永琰輕輕的撫摸著我鬢邊的頭發,深情款款的說:“玉玦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後宮的事太過冗雜煩心?”
“皇上這是太過讚揚臣妾了,信貴妃和榮妃哪個不比臣妾強,臣妾不過是瞎湊個熱鬧罷了。”
我遲疑了一下,不經意間的問了一句:“皇上最近有沒有去看望慶妃姐姐?”
永琰搖了搖頭,道:“慶妃受到的打擊太大,情緒精神不穩定....”永琰看了我一眼,“朕是不是對如嬪的處罰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