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蕪院裏如同它的名字一樣,久了沒人打理便雜草叢生,難怪迎春會死在這裏,我心中默默的想著,走在院中觀察著這裏的環境,繁蕪院是鹹安宮中一個不起眼的院落,百年前曾經禁錮過一個太子,自那以後便沒有人住過,就此荒廢。
扶風一旁攙扶著我,小安子則在前麵帶路,以防止有蛇出沒,越接近那口井心裏越是覺得詭異,我緊張的握住了扶風的手,扶風則勸道:“主子,你有身孕見不得這些東西,奴婢替你看看就行了。”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走到井邊觀細細的看著,手撫摸著井沿兒,直覺告訴我迎春是被人推下去的,而我便是來尋找證據的,腦海中浮現如妃那張陰狠的臉心裏便更加的堅定。
竟不知昨夜下了一夜的春雨,心想就是有什麼也會被衝刷的一幹二淨,“主子,有發現!”小安子巡視一圈後興奮的說著,在地上的汙泥裏撿到了一塊碎掉的羊脂玉簪,興奮的拿到了我的跟前。
隻有半根手指頭那麼長,細細看時覺得應該是落在地上摔斷的,我心裏默默的想:一個宮女怎麼會有這樣的玉簪,井邊的泥土上盡是些慌亂的腳印,這玉簪如果不是迎春的那就是凶手不慎落下的。
宮裏還未將迎春的屍體埋葬,梁太醫素來比旁人大膽些,檢驗過屍體後遂來告訴我,道:“迎春是溺水而亡,她的手至現在依舊是掙紮狀,而在她的背後有一道明顯的擦痕。”
“小安子,你在站在井邊。”我隨口說著,小安子站了過去,我心中想象著當時的情形,半晌,開口:“那道擦痕是在井沿邊留下的。”
此時的小安子正背對著井口,我指著小安子:“當時迎春大概就是這麼站著,而凶手是正麵將她推到井裏,所以她的背後才會留下一道擦痕,迎春當時一定掙紮了。”眾人略微思考的點了點頭讚同。
我淡淡的對小安子說:“小安子,去悄悄的裝作無意的放出消息,就說瑾答應今日在井邊有所發現,但不要說出去是什麼東西,明白了嗎?”
小安子二丈摸不著頭腦,連連的答應。
信貴妃在繁蕪院外張望著,看見了我便拉著我的手道:“本宮猜你也會來這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扶風攤開手帕將碎玉簪呈到貴妃麵前,信貴妃似乎是驚到了一下,隨後便淡淡的說:“這是什麼?”
我含笑道:“娘娘,咱們就得靠它捉到凶手。”信貴妃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眼。
夜晚淩冽的寒風吹過,埋伏在繁蕪院內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裏猜測著我口中所謂的“甕中之鱉”到底會不會過來,我亦是緊張著,心裏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繁蕪院的門口多了一抹淡黃色的光暈,一個宮女提著一盞昏暗的宮燈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左顧右盼打量著四周的的情況,隨後挑著宮燈在地上用手摸索著,摸到了那塊羊脂玉簪後驚喜的攥在了手裏,正欲離開時四下竄出了無數個人將其攔住,將宮燈點亮時我方才看清楚了這個宮女,她已經嚇的瑟瑟發抖。
小安子仔細的打量著她一眼,才說道:“主子,是芸貴人身邊的碧青。”
“芸貴人......”我自顧自驚訝的說。
碧青一臉驚恐的的跪下,磕頭如掏蒜的說道:“瑾答應吉祥,奴婢不知道瑾答應捉住奴婢做什麼。”
我冷冷的問:“你既然不知道,那為何這麼恐懼,大晚上的來這裏做什麼,你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碧青將手裏半個簪子緊緊的攥著,支支吾吾的說:“奴婢那日在這裏丟了東西,所以才回來尋的。”
我冷哼一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說:“尋什麼東西?原來這個玉簪是你的,你推了迎春掉入了井裏,結果迎春在掙紮中碰掉了你的簪子摔成了幾截,你在慌亂中遺漏了這一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胳膊上一定有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