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忯的滿月宴擺在了禦花園的絳雪軒,今日難得的好天氣,一掃前幾日的陰霾,整個人心情十分的愉快,早早的起來張羅著滿月宴的所需。
絳雪軒裏絲竹聲悅耳,幾個衣著粉蝶廣袖的女子在殿中翩翩起舞,步履輕盈,笑靨如花,永琰與太後太後坐在上首,含笑的望著眾人,乳母懷裏抱著的綿忯正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神在殿中東張西望。
家宴隻邀了宮中眾位資格位分尊貴的貴太妃及宮中的妃嬪,如貴妃身著一身耀眼的寶石藍衣裳,上麵繡著大朵的狐尾百合,發髻上的簪著的紅翡滴珠簪襯著如貴妃殷紅的薄唇越發的妖嬈,她衝著我微微一笑:“瑾妹妹,姐姐在這裏恭喜你了。”
我禮貌的起身含笑:“多謝貴妃娘娘,又豈不是同喜,娘娘如今已經位列貴妃了。”
如貴妃嫣然一笑,將鎏銀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永琰坐在位子上時不時的伸手逗一逗身後乳母懷中的綿忯,一臉慈愛的笑意。
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晴嬪一身月光白舞衣翩然入世,臉上的妝容淡雅,眉心點了一個殷紅的痣,頭上的玉蝴蝶步搖輕輕作響,晴嬪低眉順目的道:“臣妾這隻舞要獻給瑾貴人與七阿哥。”
永琰含笑的點了頭,晴嬪眼神迷離的望了我一眼,隻輕輕的轉了一個圈便暈倒在地,我與眾人驚訝的起身看著,身旁伴舞的女子驚慌失措的扶起晴嬪,殿內一陣寂靜,詫異的看著似弱柳扶風的晴嬪。
“晴嬪可是身子不舒服嗎?”太後關切的問。
晴嬪掩飾住臉上的慌亂,低首道:“回太後,臣妾隻是這幾日睡的不踏實,難免在諸位麵前失了態。”
永琰憐惜的看著晴嬪,語氣裏透著責怪的味道:“既是這樣,就好好地休息,朕不會怪你。”
晴嬪跪在地上足足愣了一會兒,方才楚楚的開口:“皇上,臣妾這幾日一直做著一個奇怪的夢,臣妾夢見……”
晴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呆坐著的綠萼,然後像是恐懼似的開口說:“臣妾一直夢見巧貴人宮裏花園裏孩子的哭泣聲,一直在哭,擾的臣妾睡不好覺。”
綠萼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晴嬪,嘴角諷刺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一個胡言亂語的夢怎麼會拿出來在這裏說,我看晴嬪姐姐是病糊塗了嗎?”
晴嬪搖了搖頭,似是中邪了一般,“皇上,臣妾真的看見了,而且看得很仔細,那嬰孩兒的哭泣聲如今還是縈繞在耳邊。”晴嬪順勢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副痛苦的摸樣。
晴嬪身邊的湖泊也一臉難耐的道:“奴婢不敢期滿太後與皇上,晴嬪娘娘夜裏總是被噩夢驚醒。”
蘭嬪冷笑一聲,殷紅的指甲擺弄著碟中的水果,“怎麼好端端的隻有晴嬪做噩夢,正所謂白天不做虧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門,難道是晴嬪做什麼虧心事了麼?”
我心中不知忽的一涼,如貴妃淡淡的對著永琰說:“皇上,要不要喚太醫過來給晴嬪瞧瞧,臣妾覺得晴嬪像是著了道了。”
太後一聽如貴妃說的“著了道”便變了臉色,也許上了年紀的人較為信鬼神之說,太後蹙眉道:“依哀家看,也不用請太醫了,宮裏的怪事也不是頭一遭,難不成巧貴人的花園裏真的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