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勉的手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眼神中掠過一絲寒冷,默默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從這罐底積聚的物質來看,這是水銀無疑,雖然時間久了但還是依稀可辨認。”
“水銀…..”我蹙眉喃喃的念叨著。
叢勉見我疑惑不解,便解釋道:“水銀是劇毒,這個下毒之人的目的很明顯,他不想直接害死先皇後,每次隻在藥中下一點,時間久了先皇後的身體內的五髒六腑聚集了毒液,便會毒發身亡,而且這藥應該是足足下了一年之久。”
聽聞叢勉的話,我足足驚愕了一會,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掌,下毒之人用心果然歹毒,手段卻又如此的高明。
叢勉關切的看著我難看的臉色:“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是呀,不光是我不舒服,恐怕那個凶手也會不舒服的,或許他本以為自己的高明的計策天衣無縫,沒想到會將把柄落在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身上。”
叢勉輕摟著我的肩膀,神色憂慮的道:“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很擔心你。”
我莞爾一笑,淡淡的搖了搖頭,“進宮這麼久了,什麼大風大浪也經曆過了,害怕什麼呢?”
我淡淡的仰望了一眼籠罩著陰霾的天空,偶爾有幾隻飛鳥經過,驚起了一片漣漪,這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回到景仁宮,柳貴人欠了欠身子道:“娘娘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淡淡的道:“自然是去找章太醫好好的問問了。”
“臣妾就先行回宮休息了。”柳貴人滿是歉意的道,一臉的疲憊。
我釋然的笑道:“你陪了我一宿沒睡,是該回去歇著了。”
柳貴人走後,我在莫名的殿中沉思良久,先皇後若真是被他人所害,那麼凶手究竟是誰,而又是什麼目的,想了一會子我冷冷的開口道:“快來,去太醫院,本宮親自去看看章太醫。”
因為怕打草驚蛇,我並不敢聲張,隻帶了扶風一人匆匆的走了過去。
章太醫今年已有六旬多的歲數,在太醫院裏整日的也就是帶帶徒弟,並不出診,正等著離宮養老,而正當我過去時,章太醫並不在太醫院,他的徒弟回稟說這個時候正在睡回籠覺。
推開了門,昏暗的房間裏還有一盞未滅的燭台,桌子上放著一個半打開的畫軸,我好奇的過去看時,竟發現是一個完整的大宅圖紙,簡單的一看便覺得這個房子一定會相當的氣派。
扶風四處看了一下,推開了內室的門,這個便是太醫們日常休息的地方,忽的扶風驚嚇的後退了一步,一聲刺耳尖叫聲劃破了我的耳膜,“娘娘!”
我心知不妙,疾步的走了過去,隻見一個人歪倒在榻上,臉色鐵青,胸口明晃的插著一把匕首,雪白的胡子上也被染紅。
我驚愕的捂住了嘴巴沒有叫出聲,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屋門被“嘭”地一聲踢開,一群侍衛闖了進來,身後跟著的便是永琰和如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