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雅是不是特別不懂事?!特別讓你傷心?!可是……你卻包容我,放縱我,從來不責備我!!”

“知道錯了,當初不應該不聽你的話……其實,躺在這裏的人,應該是我!!!!!”

“對不起!!!原諒女兒以前不聽話!!!”

“爸爸,我好想你,好想回到過去,如果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做個聽話的乖女兒。”

“真的!!!乖乖聽你的話……”

當年,如果她聽話,和東方炎結婚,或許她這輩子不會再有愛情,肯定會平平淡淡卻是真真實實過一輩子。

而鄭君南不會破產,不會在晚年受苦受罪。

如果鄭君南沒有破產,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殺死。

而想到殺人凶手,蘇靜雅胸口一痛——

蘇靜雅秘密回國的消息,不脛而走。

皇甫禦風塵仆仆趕回國,第一時間找到她時,她正端端正正,筆直地跪在鄭君南的墳前……

車子隻能停在陵園的門口,開不進來,於是皇甫禦是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而來的,與至於現在的他,喘得厲害。

胸口劇烈起伏得厲害。

隔著五十米的距離,直直看著墳前那抹消瘦的背影,孤寂淒涼地跪在那裏,皇甫禦隻覺胸口一窒,連呼吸都跟著不通暢起來,分外的壓抑。心口就像藏著一根綿長的針,呼吸的時候,不經意的擠壓收縮就會往更深處鑽紮一分……

天灰蒙蒙的,不知何時,落起了小雨,輕輕的,聽不見淅瀝的聲響,像是一種濕漉漉的煙霧,籠罩著大地,潤濕了枯黃的草木。

場景:蕭索,落敗,滿目瘡痍。

皇甫禦就那麼的站在原地,抿著菲薄的唇,皺著英挺濃密的劍眉,目光複雜的直直覷著她,漆黑犀利的眸,宛若一潭望不到底的池水,幽深而迷離,讓人猜不透此時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場寒風掠過,涼意四散,皇甫禦這才邁著穩健的步伐上前,快速脫下外套,想要披在蘇靜雅的肩膀上。

然,靠近時他才赫然發現:她的雙手,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被雜草割破的傷痕,阡陌交錯大刺刺的雜亂攀爬在她原本細膩白皙的手臂上,很讓人發怵,但是此時此刻的皇甫禦,更多的是……憤怒。

尤其是看見,早已幹掉的血漬,變成了暗紅色,染滿她的雙手,他冰冷的眉眼,陰鷙得駭人。

“蘇靜雅,你到底在幹什麼?!”皇甫禦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吼,動作麻利的將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溫熱的手掌觸碰到她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的肌膚,頓時……愈發抓狂得想殺人,暴戾嗬斥,“這麼冷的天,穿一條裙子跪在這裏,你是不是活膩了……”

其實,按照皇甫禦以前的脾氣,一定是抽她一巴掌的。

但是現在,他蹲下身,單手摟住她往自己懷裏帶,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這兩個月,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整整兩個月……”

另一隻手就要掏出手機給奧爾打電話。

然而——

“不要碰我——”蘇靜雅比她身體更為冰冷的聲音,沉沉從她幹裂蒼白的嘴唇,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