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艾一聽,小小的身體,立即往車廂裏爬,她大聲嚷嚷道:“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上車,我可以的。”

後花園,一處偏西的花圃角落。

清晨,寒氣為褪,花草皆是濕漉漉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蘇靜雅連拖鞋都沒穿,光著腳丫,踩在草坪裏,蹲在角落,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攀附在圍牆上的薔薇藤蔓發呆。

這一株薔薇,還是她移民法國的第一個春天栽種的。

到現在這個夏季,已經有兩年了。

當初栽種這株薔薇,把種子埋進土壤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過它能存活,後來快要步入盛夏,不經意的時候,她竟然發現它已經長得很高很高,嫩嫩綠綠的枝條,攀附在圍牆之上。

那一天,她簡直欣喜若狂。

本以為,一株薔薇,應該會栽種好幾年,才會開花。

但是,第二年的夏季,居然已經冒出花.苞.了。

蘇靜雅看著薔薇藤蔓,不知是栽種的位置不對,還是沒有人照料使得營養不良,而顯得極其脆弱矮小,卻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拚了全力想要綻放自己的美麗,無端的,她有些想要落淚。

在她戰戰兢兢抬手去撫藤蔓上,那僅有的幾顆羸弱得近乎可憐的花.苞時,眼前突然一閃,再次緩過神時,薔薇花,竟然被人連根拔起,然後狠狠被扔在牆角。

那一刻,蘇靜雅心髒,猛然一收,再次鬆開時,鮮血淋漓。

她僵硬地蹲在遠處,錯愕木訥的緩緩抬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失聲問道:“皇甫禦,你在幹嘛?!你憑什麼拔掉我的花?!”

皇甫禦的黑眸,幽深平靜得隻剩下一片冷漠。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才冷冷地開口:“蘇靜雅,有女兒不懂得照顧,成天到晚就守著一株花,你覺得這樣很有意義麼?!現在我們這個年紀,你覺得還能把心思放在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麼?!你就說說,你到底想要怎樣?!”

蘇靜雅不知自己是太過生氣,還是太過憤怒,隻覺耳畔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直勾勾仇恨地瞪著皇甫禦半晌,隨即,她仿若完全被激怒,大聲咆哮道:“皇甫禦,你憑什麼拔掉我的話?!你憑什麼?!”

麵的她的憤怒,麵對她的瘋狂,皇甫禦依舊平靜得嚇人。

他冷冷地睥睨著她,很坦然的與她充溢著濃濃仇恨的眸子對視,半晌,他漠然收回,隨即,低低的,卻是不容置喙地開口:“回房間換衣服,十分鍾後出發,帶女兒去遊樂場。”

而蘇靜雅,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瘋了,還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衝著他嘶吼道:“女兒女兒,又是女兒,皇甫禦,現在你眼裏,除了女兒,還有什麼?!”

“蘇靜雅,你又在發什麼瘋?!我眼裏有女兒,又怎麼了?!難不成還錯了嗎?!蘇靜雅,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鬧什麼別扭,而又跟女兒在計較些什麼。女兒,也是你的女兒,你那麼跟她們較真做什麼?!你不知道,你有時候的所作所為,很傷害女兒麼?!女兒還那麼小,你幹嘛要那樣對他們?!難道,你就那麼不喜歡嗎?!”皇甫禦的雙目同樣腥紅地質問,聲線冷厲得嚇人。

蘇靜雅倏然站起身,扭曲著臉龐,尖聲厲吼地咆哮:“沒錯,我就是討厭她們,就是不喜歡她們,那又怎樣?!我告訴你,我不僅討厭她們,還仇恨她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