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八輕生的喊,老板娘。
沒有人回答,門被風吹的重重的關上了。
毛十八往前麵走,院子裏還算整潔,看不出來有什麼搏鬥的痕跡。
毛十八其實應該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可是他不願意相信,他覺得或許老板娘是去了旁邊鄰居家裏聊天了。
毛十八翹了半天的門,一個人貼在玻璃窗上看著他,問,你找誰。
毛十八問,隔壁的老板娘在你這裏嗎。
那個人仿佛是看見了什麼可怕至極的東西,說,不知道,不知道。
嘩啦一聲,窗簾拉上了,淺粉色的窗簾就這樣把毛十八和房間裏的那個人隔開了。
上山的道路是他非常熟悉的,因為前天他還和大胡子走過。
黑房子裏,毛十八沒有看到大胡子,沒有看到紅臉膛,沒有看到耗子。所有熟悉的麵孔他都沒有看到。
一切都是新的,嶄新的麵孔。
白房子裏有人過來罵,你他媽的是幹什麼的,想死嗎。
毛十八沒說話,一拳頭轟在了那個人的臉上,看著那個人倒下去的時候,毛十八的車子轟鳴著離開了這裏。
毛十八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裏真的好疼,好疼。
這些人都是因為自己死的,大胡子還說今年年底就不幹了,回家了,摟著老婆過日子去了。
如果說殺人凶手,就是自己,是自己打破了他們的美夢,本來他們可以過一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如今一切都沉了夢。
菩提寺已經籠罩在夕陽的餘暉裏,老和尚依舊在不抬頭的掃著纖塵不染的青石小路。
毛十八的到來並沒有讓老和尚有什麼驚訝。
一間幹淨的禪房,一張簡單的竹床,一串星月菩提的念珠靜靜地陪著毛十八紛亂的思緒。
也許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也許就不應該有什麼開始。
所有人都走了,是自己送走了那些人,都是因為自己。
黃廳長過來了,依舊實在趙世清的皇朝。
不必說餐具如何的精致,單看那上麵的淡青色釉子,就能知道一定是別具匠心的好東西。
按理說這種有韻味的東西是應該給有德行的人使用的,可是他們卻在這紅塵俗世裏見證這最不堪的一麵。
黃廳長的手放肆的放在何局長老婆的光滑的大腿上,何局長卻好像看不到一樣。
董市長給黃廳長敬酒,說,老領導真是手眼通天啊,不是老領導出手相救恐怕咱們幾個都要完蛋了。
黃廳長笑了笑,說,我喜歡感恩的人,更喜歡懂得感恩的人。
趙世清把一張銀行卡推到了黃廳長的麵前,說,孝敬您的。
何局長也許是喝多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心裏沒醉,清醒的很。
何局長說,我的辭職信已經放在了辦公桌上,我走了。
董市長驚訝,趙世清不理解。
黃廳長說,隨你,人生本來有多重選擇,想好了就好。
何局長從皇朝酒店出來以後,直接奔了飛機場。
當飛機升起來的時候,何局長心裏竟然空落落的。
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奮鬥,最後隻是手裏冷冰冰的一張瑞士銀行卡。
看著下麵城市的燈火,何局長不僅流下了眼淚。
何局長走了以後,他老婆坐在黃廳長的身邊心裏難過了一下,畢竟也是這許多年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