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總管說,老大賬麵上隻有六十萬。
趙天喜眼睛血紅,好像要殺人,說,放屁,賬上怎麼會這麼點錢。
黃青海擺了擺手,讓財務總管出去了,說,我不缺錢,到現在我才明白,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點用都沒有。
另外,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小心郭雲峰,我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問題。
趙天喜說,郭雲峰不是您推薦的人嗎,怎麼會。
黃青海歎了口氣,說,人啊,不到最緊關節要的時候看不出來,你自己小心吧。也可能我的擔心多餘。
黃青海走了,什麼都沒要,讓人把他送到了菩提寺的門口。告訴身後的人,說,你回去吧,好自珍重。
菩提寺依舊寂靜,掃地僧依舊掃地,跟往日沒有別的變化,時間在這裏好像是已經停止了。
黃青海從輪椅上爬下來,跪在掃地僧的麵前說,我真心皈依佛門,請大師收下我。
掃地僧滿臉慈悲,說,一如空門萬事消,可以太晚了。
看著掃地僧遠去的背影,黃青海淚如雨下,諸多往事湧上心頭,一時間無法用語言表達了。
黃昏十分,天降大雨,清水洗塵,黃青海依舊在雨中坐著,直到雲開雨住。
掃地僧念了一聲佛號,安排人把黃青海送到了一個禪房,又送來衣服讓他換了,也沒說收與不收,黃青海就在這裏住下了。
人生最難的就是看破與放下,如今黃青海真的看破了,也真的放下了,誰知道因果會不會就此放下呢。
下雨的時候,毛十八正在和田麗麗趴在陽台上看雨,誰都不說話,隻看外麵的風雨如織,滿目清脆賞心悅目。
風停雨住,田麗麗說,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又要害怕了。
毛十八說,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怕什麼下雨。
田麗麗說,小時候家裏住的是一個破房子,一下雨的時候,雨水就會順著窗戶灌進來,讓你感覺什麼是真正的無處藏身。
我總是用進了力氣推住窗戶,可是,有一次還是被風吹開了,我嚇得哇哇大哭,可是哭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風雨之中。
毛十八說,你母親怎麼不在。
田麗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很顯然,她不願意在去回憶了。
田麗麗說,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毛十八說,回去,明天不是要送詩瀾去京都上學嗎。
田麗麗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咱們學校也有考上的,明天一起走不就行了嗎。
毛十八好像沒有理由拒絕,可是心裏又在掙紮,紅果的臉,詩瀾的臉,毛十八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紅果打電話過來,說,老公,下雨了,路滑,你別回來了,明天一早再回來吧。
田麗麗的大眼睛看著毛十八,目光柔情似水。
毛十八說,那你自己能行嗎。
紅果說,沒事的,翟春光,小青都在這裏,小草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了。
掛斷了電話,田麗麗已經溫柔的把毛十八摟住了。一股馨香直入身體,不禁有些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