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很痛的……”衛雲景笑著安撫。
看著到現在還能笑出來的衛雲景,白暖心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嚐到口腔裏的苦澀。
鄭呈餘跟她說,這藥劑每使用一次,就好像是撥皮拆骨,這怎麼可能不痛。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衛雲景抬頭看了一眼鄭呈餘。
但是覺得這是一個機密,這世上除了他不會再有人知道。
“之前秦小姐撿到了一顆藥丸,她讓我化驗一下是什麼東西,我找了兩個月才找到。”鄭呈餘能夠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還多虧了衛雲景把他所有的研究資料都留給了他。
“原來是這樣的?”衛雲景笑了笑。
“雲景,我們不吃,不吃這個藥了……”白暖心捧著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其實……我也已經沒有藥了……”衛雲景喃喃說了一句。
“那就不吃了。”白暖心伸出手抱住他。
她沒有辦法再接受一次剛才那樣充滿衝擊力的畫麵,不能自私的讓他獨自承受那麼劇烈的痛苦。
“好……”衛雲景渾身虛脫的應了一句。
其實他一點都不怕痛,他隻是怕不能陪他更久。
“沒事的,我不會怪你,我把那句話收回來……就算你不能永遠陪著我和沁兒的身邊,我也會好好的。”白暖心是見識過那隻小白鼠在他麵前突然炸成了一灘肉泥,她不能讓衛雲景也變成這個樣子。
“說出來的話怎麼能收回去呢?”衛雲景說話都變得虛弱起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能,我說能就能。”白暖心語氣定定。
“對不起,就算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我都不能陪你走到最後……”衛雲景喃喃開口。
“沒關係,我不怪你……”白暖心死死地咬住下唇,抱著她的雙手緊了再緊。
如果可以,她願意把自己的生命分他一半。
衛雲景剛剛經曆了那麼一場痛楚,到現在已經完全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宮辰玨和鄭呈餘合力將他抬回了房間。
白暖心就這麼守在他的床邊。
“你們都回去吧。”白暖心緊緊的握住衛雲景的手。
鄭呈餘還想要說什麼,秦思柔卻衝他搖了搖頭,幾人退出了房間,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那個半成品研究成功的,是不是能夠最好衛雲景?”秦思柔有點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那永遠就隻能是一個半成品,因為沒有任何一種藥劑能夠永遠維持細胞的活力。”鄭呈餘聲音暗啞。
“我知道了。”秦思柔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白暖心就爬上了床,躺在衛雲景的身邊,將自己緊緊鎖在他的懷裏。
她醒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
天際的晚霞十分豔麗,將陽台都染成了一片淡紅色。
衛雲景就睡在他的身邊,靜謐而美好。
可是她很害怕這種靜默,白暖心抬起手,有點顫抖的放在了衛雲景的鼻子下麵。
“放心,我還活著。”就在這個時候,衛雲景睜開了眼睛。
白暖心沒有說話,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好像整個世界在她的眼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的眼睛到現在還是腫的,應該要拿冰塊敷一下。”衛雲景看著白暖心那紅腫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說了一句。
“你還疼嗎?”白暖心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疼。”衛雲景搖了搖頭。
白暖心什麼都沒有說,隻重新依偎進了他的懷裏。
她想要感受這一刻的真實。
衛雲景清醒之後,白暖心就把家裏的傭人全都打發了,就連沁兒都被她送去了衛家。
沒有藥物的支持,衛雲景的身體虛弱的很快。
鄭呈餘告訴她,衛雲景可能就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說她自私也好,任性也好,他最後的時間她隻想一個人獨占。
第一天,他們自己動手做的飯,然後在家裏看了一場電影。
第二天,兩人跑去補拍了一套婚紗照,白暖心洗了一張超大的照片,我在他們的床頭。
第三天……
第四天……
……
白暖心將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她把這一個星期當作是一生來度過。
他們一起走過的相識,相戀,相守。
前麵幾天衛雲景還能陪著她一起胡鬧,到後麵就已經完全不行了,走幾步就開始咳嗽。
白暖心能夠看到他掌心的赤紅,可他卻還偏偏要放到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