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來，哈酒無意識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等她舒舒服服地打完之後，倏地伸手捂住了嘴巴。
嘴巴能動了？！
阿九趕緊翻身下床，跑到梳妝櫃前，一把扯下了昨晚蓋在鏡子上的黑布。阿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嘴唇上的魚鱗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皮膚似乎也水潤光澤了不少。可是還是呈現難堪的土黃。
阿九泄了氣，又將手中那塊黑布耷拉在鏡子上。
折卿在幹嘛呢，自己竟然比他還早一些起來？！阿九骨碌碌轉著眼睛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折卿的房間。
阿九走進了兩步，折卿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地托著臉頰，呼吸輕緩而沉穩，他睡得很安靜。
讓阿九吃驚的是，一向驚覺的他，竟然絲毫未察覺到她的到來。阿九又往前走了幾步，這幾步走的隨便，不再躡手躡腳。阿九沒想到的是折卿依舊沒有發覺。
她細細地聽著他的呼吸，近距離地看著他的臉。阿九發現了他眼眶下呈現淡黑色的，若隱若現的眼圈。
阿九腦海中浮現昨天鄰水時她的話來：今晚有我在，你放心睡覺便是。
原來如此……
阿九心中猛然升起一絲惆悵與難過，她悲哀而自責地想：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好好照顧他呢……他為了我真實累得不成樣子了。
阿九回過神來，看見折卿細絨般的睫毛微微懂了動，就像被風吹動的雛鳥的羽毛。
“阿楹？你不好好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折卿，我都把你吵醒了”
折卿笑了笑，道：“該怪我才是，說好夜裏為你守著，接過快要天亮時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現在你進來了我竟然都不知道，還好昨夜沒有壞人，要是你出事了，我一定會內疚一輩子。”
“折卿，我以後不會讓你在為我擔心了，你看你為了我……”阿九看著折卿憔悴的臉，漠荒時他那意氣風發的臉又出現在了眼前，她難過的快要垂下眼淚。
折卿揉著她的小臉，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說好不哭的。”
阿九噘著嘴揉著眼睛，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你趕緊去梳洗，看你頭發給亂得。”折卿笑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幫我梳吧！就梳第一次梳的隨雲髻！”說罷，阿九做到梳妝鏡前坐下。
折卿仍舊拿著梳子，一臉認真的模樣，他梳頭慢極了，怕弄疼了阿九。雖說是梳頭，可是折卿的眼睛不再頭發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鏡子裏那個人的臉上。
“我們可得抓緊時間，早點去盛京，不能在路上耽擱。”
“不知道這裏離盛京還有多遠。”
“不遠了，若是現在啟程，雇一輛便宜的馬車，走最近的路，天黑之前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