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下)(1 / 2)

帶著這麼部“移動取款機”旅行其實是件很開心的事,我可以放心大膽地花我之前掙到的銀子而不用擔心旅途中會陷入因用光路費而被困在某地的尷尬境地。但事實證明事物永遠是分成兩麵的,有利必有弊。所以,我對身邊這部沒有基本生理學常識的“移動存款機”的性別方麵著實不大滿意。

大概是冒著嚴寒趕路太辛苦,一路上吃的大多是冷幹糧喝的又是冷水,在生理期來臨的時候我終於體會到了來自這位大姨媽的憤怒——腹痛難耐——如果可以的話我絕對已經將自己的肚子整個切掉了。

我抱著枕頭弓著腰蜷在被子裏,試圖通過對腹部的壓迫來減輕痛苦,但很遺憾此法功效一般。

門口傳來敲門聲,而後飄來了言煒的聲音:“漫漫姑娘,你醒了麼?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趕路了?”

一聽就來氣!明明我是老板他是跟班哎!為什麼每每都是他這麼急著趕路!無名火一起,我朝外麵大吼:“老娘今天就不稀的趕路了!不要來煩我!”

門外靜默,而後——“那,早飯要吃麼?你愛吃的八寶飯,還有脆皮雞、香辣筍丁……嘖嘖,很香的。”

“不吃不吃!你好煩人啊!你讓我安靜一會兒行不?”我委屈,我這邊肚子裏正在上演哪吒鬧海,那邊還有個無知君在添亂!能不能體會一下dysmenorrhea女生的煩惱啊!

“好。那不打擾你休息了。”

靜默良久,方傳來鞋子離開的聲音。我就在這被我稱為“比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估計都要痛苦百倍”的折磨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原以為睡著了神識一模糊就可以減輕痛苦,可誰知我才休息了沒幾分鍾(至少我這麼覺得),惱人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我蒙著腦袋不予理會,誰知言煒君居然說了聲“得罪”便闖了進來!感覺蒙在腦袋上的被子被人掀開,我本想惡狠狠說幾句話的,可肚子疼的渾身軟綿綿的委實沒有力氣來罵人。

大概被我這蒼白的臉頰和滿頭的大汗嚇到了,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言煒眼中閃過的擔憂。原想狠狠斥罵這個不經允許擅自闖入別人臥房的登徒子的,但是看他那滿臉的擔憂我的心又忍不住軟下來:“我隻是想睡覺而已。”

“生病了為什麼不說。”

“我沒生病,睡睡就好了。”我不好意思解釋,敷衍道。

“你一天沒吃飯了,臉色又這麼蒼白,不是生病是什麼。我去給你找大夫。”言煒抿抿嘴唇,細心地替我掖好被角,而後旋身出門——替我找大夫去了。

我歎口氣,果真古代男子和現代男子不能比啊!想當初月經初潮時爸媽都不在家,沒經曆過這事的我難堪得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裏哭個不停。於是我那大我六歲的哥哥淩楓洋便主動擔負起了“長兄如母”的角色。說真的,能有我這樣的妹妹,我也怪同情我這位哥哥的。如今這位不相幹的老兄就這麼風風火火地去請大夫了,我還真……唉,由他吧,我搖搖頭。

大夫來了。把把脈,淡淡地對言煒說:“無妨,這位姑娘原本體寒,加之月事前過度疲勞,又多吃了些生冷食物,導致氣血不暢。所謂‘不通則痛’,便是這樣。照著這份藥方抓藥,喝上幾副也就沒事了。有湯婆子的話給姑娘拿來敷敷腹部,也是有好處的。”

言煒起身言謝,送大夫出門。我則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了臉裝睡——除了爸爸和哥哥這兩個不可避免的異性,還頭一次讓其他異性知道這麼難以啟齒的事。唔……我睡著了,我睡著了……我自我催眠。

“漫漫,起來吃藥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言煒的聲音。而身邊一個暖暖的東西被放入了被子。又圓又暖的,大概就是古代的湯婆子吧。我推開枕頭,將湯婆子抱入懷中,別過臉一臉嫌棄的:“能不吃藥麼?”

“你覺得呢?”言煒挑挑眉,反問。

我抬手摸了一下裝藥的碗:“燙,五分鍾後再喝。”

“什麼是五分鍾?藥必須趁熱喝才有效果。”言煒嫻熟地拿著勺子撥弄著那一碗黑呼呼的湯藥,“喝完了有蜜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