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嘖嘖,美男出浴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呢。你看看,外麵那些女子看你們的眼神都快直了。”我揚揚下巴指向門外。不期言煒過來就敲了我的腦袋一下:“披風呢。”
“啊……披風啊……木有帶呢,嗬嗬……”我幹笑兩聲。
言煒歎了口氣,將手中披風給我兜上:“就知道。”
我連忙接過披風的繩子:“言煒,你絕對是我的貼心小棉襖!啊不,是貼心大披風!”
蘇北唐聽後作勢在一邊幹嘔。我冷冷瞅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關切問道:“小北,你這幾天胃口不佳,還總是幹嘔,莫不是……”
“胡說,我才沒有懷孕!”
於是這個世界寂靜了。而小北同學的臉紅了,又白了,最後成絳紫色了。
正月二十。特別的日子——南湘書院開學了。
一大早我又殺到了書院門口,激動地等待與哥哥的重逢。
然而,上天就是這麼愛和人開玩笑。當那位千呼萬盼始出來的風楊夫子站在我麵前時,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這位風楊夫子,看年歲估計比我爸爸年齡都要大了。
人們總是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我一直想著到二十號就可以找到哥哥,結束我這浮萍般的生活。甚至想好了見到哥哥要埋怨他的話、想好了我們見麵時那煽情的場景,然而,全沒了。邊上跑過幾個孩子,拿著蘆葦杆吹著泡泡。我抬頭望著天,圓圓的泡泡在陽光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然而卻隻一瞬,便歸於虛無,就像所謂幸福一樣。
我調整了下心情,轉身準備離去。
“漫漫,你果然在這裏。”熟悉的聲音,是言煒。
我回頭,繼續微笑:“是啊,來看看……嗯,這裏是不是需要一位術數夫子。總不好老呆在小北家吃白食啊。”
言煒默默地看著我,我慌忙咧出一個我自認為很可愛的微笑:“不要小瞧我呦!我以前可是杏葉書香書院的頂級術數夫子呢。”
言煒歎口氣:“走,回家。”說罷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
回家……我還回得去麼?心裏微微苦澀,眼睛也開始泛酸。
似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不佳,這天蘇北唐也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這種情緒一直蔓延到傍晚飯後。
“喏,嚐嚐看。青木州特製的百花釀。”蘇北唐不自然地遞給坐在火盆邊的我一個精致的小壇子,“別處可喝不到的。”
我接過猶豫。喝酒……可我還未成年呢,而且爸爸常教導我說女孩子家不要喝酒,說喝酒誤事……不過管他呢,都說“一醉解千愁”,喝一次又怎樣!
然後豪爽地將壇子口打開,一飲而盡。
被我這般豪放地飲酒方式震撼到的蘇北唐張著大嘴愣愣地看我將這一壇酒“一口悶”後依舊坐的筆直,許久後回過神來訥訥地說:“看不出漫漫姑娘好酒……”
“量”字還未出口,我就已經覺得眼前有些晃晃悠悠地,頃刻間就真的“解方愁”了。
醉酒的滋味還真不好受,更何況是我這種頭次飲酒便悶了一壇據說青木州最有名也是最烈的酒。一晚上我都在頭昏胸悶中渡過,胃裏生疼,隻恨不得將腸子都吐淨了才好。想睡覺——眼睛也的確睜不開——可是頭痛欲裂,又睡不安穩。隻覺得身邊有人照顧了我一夜。涼涼的東西敷在額頭,好生舒服。不知折騰了多久,我才安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