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彥歆赤裸著自己的小腳,打開臥室的門,夜晚大理石的冰涼微刺著她的心。走下樓,穿著睡裙的她趴在沙發上,沒有溫度的眼在黑暗中環視著這個空曠的有些可怕的客廳,耳朵裏充斥著由樓上傳出那不間斷的呻吟和叫喊,她甚至可以聽到濃重的喘息聲。
她知道,樓上房間裏交纏的軀體不是她父親和她母親,而是父親和一個她也不認識的女人,而她的母親也許現在正在哪個她不認識的男人身下做著同樣的事情。可笑的家庭,可笑的男人和女人,轉過頭,彥歆看著茶幾上歪倒的兩個高腳杯,不受控製的,拿起其中一個舉到最高點,鬆手,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房間內有著破碎後瞬間的安靜,隨後,那不堪入耳的聲音再次想起,伸出手她又拿起了另一個。
“彥歆,你給我老實點!”挫敗的吼罵聲透過房門傳到客廳,彥歆嘴角揚起了笑容,淚卻從眼角落下。
看著地下的玻璃碎片,彥歆坐起身,低下頭,赤裸的雙腳慢慢向地上靠近,她想要痛,她想要知道那被割裂的感覺是不是和她的心一樣痛。
過於專注在自己的腳上,那越來越微小的距離讓她的心有些抖動,腳也跟著顫了起來,就要觸碰到那鋒利的頂端了,閉上眼,她等待著意料中的疼痛,意外的,卻被一個人攔腰抱起。
“你這是在做什麼?”墨凡陽低頭看著她,他隻不過因為準備社團活動晚回來一次,她就讓他看到這麼駭人的一幕,剛剛如果沒有他,她是不是真的就準備這麼踩上去了?
“我想痛。”抬頭看著墨凡陽皺緊的眉頭,她很少看他皺眉頭的,在她眼裏他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陽光,她甚至懷疑他的父母真的已經離開人世了嗎?為什麼活在別人屋簷下的他可以這麼快樂?
“為什麼不睡覺?”抱著她上樓,墨凡陽的聲音裏有些責備。
“這麼大的動靜你聽不到嗎?做也不知道收斂些,賤人!”狠狠的盯著樓上的房門,她眼裏的厭惡表現的很明顯。
“歆兒,你才十七歲,注意你的用詞。”該死,他忘記了她有多憎恨那種事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還不懂事就受他們這方麵的熏陶,墨,搞不好,我也有他們這方麵的遺傳基因。”環住墨凡陽的脖子,她毫無感情說出口。
走進臥室,墨凡陽把她扔到了床上,臉上瞬間冷下的溫度宣告著此刻的他很生氣。
“我去洗澡,一會兒回來。”關上臥室的門,墨凡陽靠在門上懊惱自己的失控。
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她就這麼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沒有焦距的雙眼,空洞的眼神,隻有大腦在飛速回轉著兒時的記憶,她想起來他們第一次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