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季嶼偷偷地把捂著嘴的手掀開一點點,“不會是從蟒蛇身上搓出來的泥垢吧?”
淩溪猜想,“我覺得是蟒蛇精的鱗片,既然它已經成精了,它的身上肯定會有很多很多鱗片的,送給凡人一片也沒什麼。”
顧成溪知道這個故事,所以說道,“既然這個故事能夠成為故事,說明它自有特別的地方,這靈丹妙藥自然不會這麼普通。”
“還是成溪想的對。”孟晉揚說道,“這所謂的靈丹妙藥其實是蟒蛇腹部的一塊心肝。梅生用這塊心肝換取了大好前程之後並不知足,居然還想再向蟒蛇要取另一塊心肝以備不時之需,蟒蛇念其救命之恩所以答應了。但是下刀之時,梅生貪心再起,竟然鑽進蛇腹意欲割下蟒蛇的全部心肝。”
淩溪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結果呢?”
孟晉揚說道,“梅生當然是被蛇吃掉了,連渣滓都不留。”
眾人立即為了這個恩將仇報的故事而唏噓不已,隻有張敬明白,孟晉揚是想讓他知道貪心的下場是最終毀了自己。
被孟晉揚的故事洗禮完畢之後,餐桌上的一份鵝肝再也沒人吃了。
孟晉揚對芮季嶼說道,“你不是最喜歡吃鵝肝嗎?全都歸你了。”
芮季嶼急忙擺手表示自己不要,“我知道剛才搶答是我不對,所以你現在還是把我拖出去斬了吧?”
“季嶼,你也太沒出息了。”鄒紹閑端起那一盤鵝肝,“還是我幫你吃了吧。”
話音剛落,除了不明情況的張敬和林一,其他幾個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鄒紹閑的身上。
“都看著我做什麼?”鄒紹閑被幾個人盯得渾身發毛,“莫非我的身上長出了許多鱗片?”
池正新問道,“你確定要把這盤鵝肝吃掉嗎?”
自從看到自己的父親吃掉半具小孩的屍體之後,鄒紹閑除了為維持正常的身體營養需要而食用一些肉食之外是絕對不碰這類食物的,對肝髒之類的東西更是敬而遠之,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所以此刻看到鄒紹閑要吃掉這盤鵝肝,其他人才會露出那種要變天了的驚恐表情。
鄒紹閑忍不住笑了出來,“騙你們的!哈哈,逗你們真的很好玩。”
“我操!”芮季嶼和淩溪同時捂著心髒,“嚇死老子了!”
其他幾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裏也有些失望,畢竟以前的那個坎兒,鄒紹閑還是沒能完全跨過去。
池正新悄悄地握著鄒紹閑的手,“不用強迫自己,你昨天晚上沒有做噩夢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鄒紹閑反握著池正新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才,鄒紹閑明明是想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吃掉這一盤鵝肝的,但是他實在是做不到。
孟晉揚吩咐傭人把餐桌上肝髒類的食物全都撤走,免得讓鄒紹閑覺得不舒服。本來以前他們的餐桌上也是沒有這類食物的,今天隻不過是為了迎合林一和張敬的口味而已。
晚宴繼續進行,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孟晉揚吩咐池正新,“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早點回去休息。紹閑,你陪著阿新一起回去。”
“知道了。”鄒紹閑應答了一聲。
待鄒紹閑和池正新離開之後,張敬問孟晉揚,“你總是這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嗎?這樣可是會很累的。”
孟晉揚說道,“習慣了就不會覺得累,況且現在很多事情成溪都替我分擔了。你看這宴會上準備的一切,都是成溪負責的,我完全不用插手。畢竟不是自己擅長的那一個方麵,插手也沒用。”
張敬笑了,“你不用每句話都帶著第二層含義,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許你是對的,人的確不應該太貪心,也不應該輕易涉足他人的領域。”
孟晉揚說道,“我可不認為自己有成溪那樣的本事,一個故事就能讓一個人的思想發生逆轉。”
“你以為我真的想要吞並你的地盤嗎?”張敬說道,“我隻不過想要重建‘修羅’而已,這是我的夢,一個做了十多年的夢。但是我突然發現,這個夢想由你來實現也不錯,畢竟你的手上帶著戒指,條件比我方便得多。”
孟晉揚可以判斷出張敬說的是實話,那自己要不要也對他說實話?
思考良久,孟晉揚說道,“我並不打算使用這枚戒指,也不想重建‘修羅’。這是你的夢,但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