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風高圓月之夜。
距定州城不遠一處荒郊野嶺,三條人影在皎皎月色掩映下匆匆往一片叢林鑽去,驚起滿林鴉聲雀鳴。
稍定,那三人蹲於一棵大樹前頭悄聲討論著什麼,他們手中的利器——三把鐵鏟在月色萬裏清輝裏發出幽幽的光亮,猶如惡鬼亟待捕食打磨的獠牙。
“咯咯咯”女子清寥陰冷的聲音劃破叢林,伴隨著漫天飛躥的鴉雀嘶鳴顯得陰森異常。
一個夜歸的農民匆忙路過叢林外麵時,聽到這麼一聲幽森“鬼叫”嚇得大喊一聲,拖著發顫的雙腿拚命逃去,邊跑邊不忘回頭看看情況,可就是這麼一看成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陰影。
魏雲歌聽到那一聲尖叫忙回頭望去,於是就形成了一幅對比強烈的畫麵,她眼裏是一個猶如惡鬼奪命不要命逃逸的人影,而那可憐的農夫眼裏則是:一片大樹下的陰影裏一隻“鬼”對著他露出凶神惡煞的笑和那閃閃發亮的雪白尖牙——那把鐵鏟。
“那廝跑得那麼快做什麼,又不是見鬼了。”魏雲歌嘀咕著。
一個時辰後。
“你們你能不能快點啊。”那個鼓著腮幫子咬著半張燒餅半點力不出遊手好閑樂享其成不知羞恥還抱怨別人辦事不力的人——魏雲歌對月長嚎,她倚靠在一旁的大樹底下,翹著二郎腿,一張清秀的臉上沾滿油漬,可想而知她對那張燒餅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啃完剩下的半張燒餅,她滿意拍了拍手,唉,還是不行啊,這麼點都不夠滿足她胃裏蛔蟲。然後幽怨的往那兩個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大力挖掘的身影看去。
傅澧一陣哆嗦,忽略背後強大的“怨氣”邊吃力的挖著坑邊訕訕詢問:“師妹,你確定是埋在這裏麼?”而他身邊另一條有些單薄的身影則仍然低頭挖坑,默默不語。
“廢話,老娘埋的東西還能錯得了。”她沒好氣開口,抬頭故作“風情”地望著天上的月亮,“今夜月色甚好,適合打劫挖墳盜墓等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行為啊…”
接著便哼起小曲來,“…十五的月亮圓又圓,圓…”另一個圓字突然卡在了喉嚨處,魏雲歌忽地站了起來,“不對呀,我明明記得那時候這棵樹有現在兩倍這麼壯,一年不見難道它減肥了?”
傅澧聽到這句話臉黑了一黑,撐著鏟子的手抖了一抖,才沒讓自己“不小心”掉進自己挖了一個多時辰的坑裏。
而肇事者則圍著那棵樹裝模作樣轉了三圈,又低頭故作沉思了思,最後抬頭轉身直走三十步到一個巨大的樹墩前,“我靠,原來被砍了。”
三十步外的某人瞬間華麗麗的掉進自己挖的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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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他們在挖的是曠世奇珍武林秘籍失落的寶藏什麼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們浪費了那麼久挖的是魏雲歌一年前一個心血來潮埋下的五十兩銀子,要問他們為何要來挖這五十兩銀子,那得追溯到兩日前的一場“意外”,那場“意外”如何而來?那得再追溯到一個多月前的師命所托,而所謂的師命又是怎麼來的?得再再追溯到十二年前的一場變動,也就是魏雲歌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