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女子繼續說道：“我和雅婷關係很好，知道雅婷每個月都會給您寫信。雅婷唯一放心不下的您老，讓我代她繼續寫信。在雅婷死的那一個月，您應該發現書信的字發生了變化，之後每個月都是如此，都是我的筆跡。我害怕您猜疑，就撒謊說手受了傷，請人代寫，所以您沒有發現，老先生應該知道吧。”
老者一聽，頓時啞然。
他再也無法說話，尤其是女子的話絲絲入扣，和他信封裏麵的情況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這一下，老者知道自己的孫女死了。老者表情悲痛，老淚縱橫，他顫顫巍巍的起身朝李振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李振看著老者那佝僂的背影，心下也有著淡淡的憂傷。
李振也明白，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大多數沒有認領到親人的，幾乎都是死在宮中。接下來，一個個百姓紛紛開口詢問，而坐在右邊的姑娘們紛紛解答，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令人失望的，百姓的親人都死在了宮中。一個個百姓失望而歸，離開的時候，時不時的還會喝罵洪秀全。
百姓全部離開後，剩下一百多名女子。李振吩咐楊班侯取來一摞宣紙，給所有的姑娘登記，記錄下他們的住址，然後立刻吩咐士兵去拜訪這些女子所在的家庭。
第二日，有四十人來認領，領走了四十個女子。
第三日、第四日一共來了三十人，但接下來，幾乎再也沒人來，剩下了三十六個女子留在天王府，無家可歸。
李振把所有的姑娘召集起來，表情嚴肅的說道：“姑娘們，現在的情況，想必你們都是知道了。目前，你們麵臨的情況，或是你們的親人不再了，或者你們的親人不認有你們。所以，你們無家可歸，我想問問你們有什麼想法？”
姑娘們一聽，都是沉默無言。
這些女子一直是被動的做什麼？被指揮去做什麼？很少有自己決定人生的。尤其是她們無親無故的，沒有了親人，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會是什麼模樣。
李振見所有人不說話，繼續說道：“大家都不說話，那隻有我來決定。可能你們中的一些人知道我之前在上海呆過，而我的妻子則在上海辦了工廠。廠裏麵一直都要招收女工，我可以安排你們去工作，並為你們更換戶籍，讓你們改頭換麵的在上海生活。這樣一來，你們可以在新的地方嫁人生子，忘掉以往不快樂的日子，你們覺得如何？”
然而，這些姑娘們還是不說話。
李振以手撫額，深吸口氣，繼續說道：“你們都不說話，我就這麼說吧。願意去上海的人坐在會議桌的左側，不願意去上海的人則坐在右側。現在，決定權在你們的手中。該怎麼決定，請你們考慮清楚，畢竟做了決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因為不是說話，隻需要挪動屁股，終於有一個女子動了。
一個女子坐在左側，願意去上海。有了第一個率先起身作為榜樣的，接下來就好辦了，其餘的姑娘們紛紛起身，很快就定下了去上海和留在南京的。李振仔細數了一遍，去上海的有二十一個人，留在南京的有十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