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成反駁道:“戰場上風雲變化,誰能料到呢?”
“我能!”
劉錦棠昂著頭,傲氣盡顯。
陳玉成哼了一聲,冷聲道:“這是近萬兄弟的性命,一個師的力量交到我們的手上,不是讓我們意氣用事的,必須經過深思熟慮。”
劉錦棠繼續反駁道:“你怎麼判定我意氣用事?依我看,是你做事拘泥於成規。按照你的說法,曆史上韓信帶著士兵背水一戰,按照當時韓信的兵力作戰,他就是你說的意氣用事,是不考慮士兵的性命。這是掌握之中的戰爭,你卻要說成意氣用事,荒謬無比。”
戚鎮海坐在一旁,心中頗不是滋味兒。劉錦棠和陳玉成爭得麵紅耳赤,他知道兩人都沒有私心,都是為了軍隊著想。
兩人爭論,他這個主帥心中難受。
陳玉成沉默了片刻,又鬥誌昂揚,繼續說道:“我依舊不讚同你的觀點。韓信背水一戰,是局勢所迫,他有另外的選擇麼?兵力上的差距,使得韓信必須選擇恰當的戰法。對我們來說,我們有足夠的兵力,有足夠的力量,為什麼一定要冒險呢?大總統派遣一支力量過來,拿下香港不費吹灰之力,你的做法卻是冒險的,而且洋人還是有十足的準備。”
劉錦棠哼了聲,不耐煩的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有自己的堅持,知道無法說服陳玉成,幹脆不再爭辯。
陳玉成苦著臉,心中很擔憂。
這一下,指揮所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氣氛,變得壓抑無比。
不管是戚鎮海,還是劉錦棠,亦或是陳玉成,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樣。陳玉成抬起頭,目光恰好和劉錦棠碰撞。劉錦棠哼了一聲,立即撇開腦袋,而陳玉成無奈一笑,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得罪人的,但陳玉成有自己的堅持。
足足三分鍾,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戚鎮海輕咳兩聲,說道:“我是軍隊的主帥,我做決定。”
劉錦棠說道:“戚師長,下令吧,直奔樂民鎮。”
陳玉成搖搖頭,隻得輕歎了口氣。
他心中已經認為戚鎮海要直接出兵,不會把消息稟報給李振。
戚鎮海很平靜的說道:“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的確不願意稟報消息,想要直接攻打民樂鎮。我聽了你們兩人的辯論,知道你們兩人都是為國家考慮,是一心為公,沒有任何的私心,謝謝你們,希望別傷了和氣。”
頓了頓,戚鎮海又說道:“我打算折中一下,先派兵從民樂鎮突圍。若是直接撕開口子,並且甩掉洋人,那麼就南下直奔香港總督府,不稟報消息。若是在民樂鎮的時候被堵截而難以突圍,立即把消息稟報給大總統,請求大總統的支援,你們意下如何?”
陳玉成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讚同!”
戚鎮海退了一步,他不能不知好歹,否則關係真要鬧僵。
劉錦棠點頭道:“戚師長的建議可行。”旋即,劉錦棠的目光落在陳玉成身上,笑嘻嘻的沒個正緊,風趣的說道:“老陳,剛才是涉及軍事行動,我有我的堅持,不是針對你。咱們私交歸私交,正事歸正事,剛才的事兒別放在心上。”
陳玉成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當年在四川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打交道,後來越南、美聯邦、夏威夷等等,一路走來,我還不了解你麼?涉及正事,都有各自的堅持。”
兩人相視一笑,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