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為一聽李振來了鄭家,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多年的風濕也好了,急匆匆的往大廳趕。因為慌忙,手中的龍頭拐杖都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他站在大廳門口,花白的胡須隨風飄蕩,深邃的眼眸滴溜溜轉動著,看著李振時,臉上的褶子笑得擠在一起,整個人仿佛癲狂了一般。
李振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
在鄭有為的心裏麵,李振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宛如皇帝一樣的李振來到鄭家,擱在滿清皇帝時期,那就是皇帝微服私訪來到鄭家。對鄭家來說,這就是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才能有的好事,五百年都不一定能排到鄭家。鄭有為心中高興,腳步如風,來到李振身前,撩起長袍,長呼一聲,然後跪下準備向李振叩拜。
李振趕忙擺手道:“老爺子,現在不興皇帝那一套,不用下跪,起來說話。”
“應該的,應該的。”
鄭有為快速的叩頭三拜,然後才站起身。
李振見狀,隻得無奈一笑。
鄭有為站起身坐在鄭元龍的前麵,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振。他輕微顫抖的手掐著胡須,笑說道:“大總統難得來鄭家莊一趟,老夫懇請大總統在鄭家用餐,吃完晚飯再回去。若是天黑了不方便趕路,大總統在鄭家歇一晚也可以,老朽定要和大總統秉燭夜談。”
李振心想,和您秉燭夜談還是算了吧。
他麵帶笑容,搖頭說道:“多謝老爺子好意,下午還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趕回去。”
鄭有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卻沒有強求。
鄭有為活了一把年紀,心思一轉,明白了李振來拜訪的原因。他表情變得平靜下來,主動說道:“敢問,大總統和小兒元虎一起來鄭家,是否為了鄭家莊尚未搬遷的事情?”不等李振說話,鄭有為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鄭家不搬走,是有原因的。”
李振問道:“什麼原因?”
鄭元虎低著頭,心想別說因為風水啊,實在是丟人。
鄭元龍訕訕一笑,猜測老爺子要拿風水說事。
鄭有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朗聲說道:“首先,老夫一把年紀,估計再過兩年就要去地下見祖宗。這人到了年紀,就想著死也得死在家裏,不能死在外麵,這裏才是鄭家的根啊;其次,風水大師曾給鄭家下了批語,百年內,鄭家切不可動祖宅。不動,則鄭家安享太平,家有餘財。一旦動了祖宅,必遭橫禍;最後,鄭家的一切是老夫一手建造起來的,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夫的心血,不能拆除。”
說到這裏,鄭有為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沉聲說道:“隻要老夫還在一日,鄭家就必須在。要鄭家搬走,除非老夫不在。”他的話一出口,李振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鄭元龍一顆心懸在半空中,鄭元虎也是提心吊膽的。
一時間,廳中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李振沉默了片刻,忽然放聲大笑,說道:“老爺子啊,我並非為了鄭家莊而來,是為了鄭元虎來的。”
“啊~”
鄭老爺子當時愣住,看了眼鄭元虎。
李振繼續道:“鄭元虎想自殺,所以我和他一起回了鄭家莊。”
“什麼?”
鄭老爺子的屁股下麵像是被針尖戳到,噌的站起身,不可思議的盯著鄭元虎,怒聲喝斥道:“老二啊,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你個滿腦子是豆腐渣的蠢貨,難道不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嗎?螻蟻尚且偷生,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