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冷吟風站在落地玻璃前,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發呆。
看完攝影展回來以後,他心裏一直有一個疑團,那張命名為《清澈》的照片,經常在腦海裏晃啊晃啊,揮之不去。
那雙眼睛確實很清澈,可是又透著一種熟悉和陌生交織的味道。
他當時問過攝影師司南,那張照片是在哪裏拍的,司南說在一個小鎮。那是一個土生土長在當地的小孩,看上去比同齡的孩子成熟穩重得多。不過,他的臉上還是會出現小孩子該有的表情。
也許那個孩子很像他自己小時候吧,隻是父母和妹妹去世以後,他賭氣把小時候的照片全部都燒掉了。
現在,他當然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了。
他拿那張照片問過趙嬸,趙嬸說她並沒有覺得照片上的眼睛和冷吟風有什麼相像的地方。
再後來,冷吟風也就放下這件事了。
和他像能說明什麼呢?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執著於這件事呢。
剛剛他坐在辦公桌前,在抽屜裏找東西,又無意間翻到了那張照片。他是什麼時候把照片帶到公司裏來的呢?他竟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正發呆,手機響了,是蘭婧雪打來的。
她的聲音在三個月之前恢複了,那是一個從國外請來的醫生給治好的。那個醫生叫傑克,是一個很年輕的專家。他說蘭婧雪的聲帶受損,就是恢複也不可能恢複到原來的音色。
不過這並不重要,隻要她是安然就好。
“風,我想過幾天去倫敦看一個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嗎?”
“這陣子公司裏有幾個新的項目要上馬,走不開,還是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
“好好玩,倫敦風景不錯的!”
蘭婧雪還想說什麼,冷吟風說馬上要開會,有話回家再說,便掛了電話。
從“安然”回來以後,他就慢慢覺察出有點兒不對勁。剛開始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她經曆過死亡,所以心性會有一些變化。可是漸漸的,他總是會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並不是安然。
他們會討論一些事情,每次她的觀點都和以前的安然不同。後來,大概是她也感覺到什麼,冷吟風說什麼,她就隻順著他說。可是過猶不及,他仍然覺得那不像不是安然的作派。
她一直都是做自己的,為什麼又突然委屈自己去迎合他呢。
有一次,冷吟風和她深談過一次,覺得她好像變了,變得和原來完全不同。記得當時她的臉色不太對,突然就哭了起來。說冷吟風已經不愛她了,嫌棄她了。冷吟風哄了好長時間她才平靜下來,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已經有一些疏遠。
不管這種疏遠是刻意的還是不知不覺產生,總之,有一些東西已經變了。
蘭婧雪突然對旅遊產生了興趣,可每次都不太希望冷吟風和他同去。雖然都會征求他的意見,可是冷吟風說沒時間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撒過嬌,或者表示不滿,好像是希望他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