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水看著柳葉抱著盒子走出來,有些愕然,維持多時的完美笑容終於僵硬起來。
金柔嘉竟然不收?是氣極了嗎?也是,仕兒行為惡劣,她生氣也是情理之中,可,現在怎麼辦?皇上哪裏沒辦法去求情,皇後又恨仕兒入骨,現在連金柔嘉這裏都碰壁,還有何人能求?仕兒真的沒有辦法救出了嗎?
柳葉不看趙青水難看的臉色,把盒子遞到香蘭手中,屈膝福了一禮,道:“祥嬪娘娘慢走。”轉身之際又小聲道:“彭四小姐一會兒會去給皇後娘娘請安。”說完不在逗留便轉身離去。
趙青水聽言微怔,隨即又笑了笑,招呼著香蘭離開。
將軍府府門外,齊木已經等在了馬車旁,見到彭墨出來忙抽出腳凳放好。
彭墨走到馬車旁看著齊木,笑道:“琉璃很可愛。”
齊木知道小狐狸現在叫琉璃,聽彭墨這樣說,憨厚的撓了撓頭,道:“王妃喜歡就好。”
這稱呼?彭墨有些懷疑是不是金俢宸授意的,若不然怎麼主仆在稱呼上都是一樣不問當事人的自定義?糾正道:“以後叫我四小姐就好。”
齊木低眉點頭道:“是,王妃。”
彭墨無奈歎了一口氣,也不在稱呼上糾纏,上馬車之際,道:“辛苦了,齊木。”他一個絕頂暗衛淪落成自己的一個車夫,這落差實在有些大。
齊木一愣,咧嘴一笑道:“能為王妃趕馬車,是屬下的殊榮。”心中又腹誹一句:隻希望王妃您別再因為與殿下鬧矛盾而把屬下趕走了!
彭墨對這個稱呼也產生了免疫,輕輕一笑,矮身鑽進車廂。
車輪滾動,一路向著皇宮駛去,待到宮門前,早已有皇後宮中的宮女候著,見到彭墨,上前客氣道:“彭四小姐好,皇後娘娘已經等著了,咱們走吧。”眼瞧著皇後對彭墨越發重視,所以承乾宮中的一眾宮女自然也不敢小瞧了她去,言語間都是畢恭畢敬。
彭墨客氣道了謝,坐上準備好的轎子,轎子抬起向著皇後宮中走去。
皇後還是如此禮遇自己,想來並沒有把對趙仕的憤怒延伸到將軍府上,看來今天這請罪之舉是多餘的了,隻是有些事情即使是多餘,也要去做,正想著,轎子忽然停頓了下來。
彭墨正疑惑轎子怎麼停了下來,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墨兒表妹。”
趙青水!彭墨眸光一閃,勾了勾唇,無聲笑了,她消息倒是靈通,自己剛剛進宮她就堵上了,想來是無人可求了,就把主意打到自己這裏了!
“姑姑,能否把轎子落一下?”彭墨微掀轎簾,輕聲詢問。
“是。”宮女點頭,吩咐落轎,然後走上前,扶著彭墨下轎。
彭墨頜首,點頭道謝,這才看向趙青水,她還是與前世一樣,柔善的笑,明亮的眸,親和的態度。
眸光細冷,靜看一瞬,低眉屈膝福禮。“臣女見過祥嬪娘娘。”
“哎呀,快起來,這是做什麼?沒得疏遠了咱們姊妹情誼!”趙青水忙上前幾步,托起彭墨的手順勢握在手裏,態度甚是和婉親切。
彭墨順勢起身,含笑垂眸。
趙青水看著彭墨低垂的眉眼,總覺得與之以往有些不同,好似她從骨子裏散發出一種氣勢,偏這股氣勢被她柔弱的外表很好的掩蓋,若有若無,細探之下反而不見了,是自己看花了眼嗎?再想起她綿羊似得性格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思了這麼多也隻是眨眼之間,含笑問道:“表妹,許久不見姨母,她身體可還安好?”
宮中妃嬪是不能隨意出宮的,彭氏又鮮少入宮,所以自從趙青水入宮後便沒有再見過彭氏。
彭墨低眉,唇瓣帶笑,麵容恬靜乖巧,語氣卻疏離。“回祥嬪娘娘的話,臣女母親甚好。”
趙青水的手段還是如前世一樣,攻心為上,知道自己最在意家人,所以用家人的話題拉近乎,隻是物是人非,表姐,你注定了要失策。
趙青水聽著彭墨的話,輕輕一笑,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嗔道:“表妹這麼生疏做什麼?咱們姊妹之間不用這些稱呼,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表姐。”
彭墨唇角笑意加深,長睫微掀,水眸細碎晶亮,泛著不解的光,望著趙青水道:“祥嬪娘娘在宮中想必消息不甚靈通,將軍府與忠勇侯府在前幾日已經斷了關係,所以這表妹之稱,臣女實不敢當。”
趙青水怔住,彭墨此話何意?因為趙青櫻的愚蠢兩府的關係確實斬斷了,可彭墨一向與侯府親近,待自己更是尊敬,她怎麼會說出這些話?莫非是看侯府現在陷入危局才刻意疏遠?想到此眸光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