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若是較量之下輸了也就算了,可如此被暗算,又是這種折辱的方式,他怎麼咽的下氣?
文戈站在不遠的樹下,看到金睿這般落魄,厭惡的搖了搖頭,甩袖離去。
一人失意便有一人得意,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官場上更是如此。
此刻渠王端坐在豪華寬敞的馬車內,優雅的掀開簾子一角,看著從牢房內走出來的顧翎羽,勾唇道:“走吧。”
他接手晉王事務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顧翎羽洗白,當然,他想,這也是父皇的意思。
不然,父皇為何要把這案子交由他處置?
車夫應了一聲是,驅馬離開此處。
顧翎羽走出牢房,日光灑在身上,仍是無法驅散他心底的涼意,看著不遠處停靠的顧府的馬車,眸光冷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垂首走上去。
顧府馬車上坐的是顧謙,看到兒子踏上來,二話不說,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低聲怒斥道:“逆子,看你惹的禍事!”
因他一人,差點賠上整個顧府!
因此案的原負責人是晉王,又因晉王與渠王的敵對關係,所以在牢中的幾日,顧翎羽是受盡了酷刑。
虛弱的他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力的一巴掌,一下打歪在車廂一角,額頭撞在木頭棱角上,血順著發絲流了下來。
顧謙看著不為所動,冷哼一聲,道:“回府。”
顧翎羽眸光更加的冷,抬袖擦掉臉上的血跡,坐直身子看著顧謙,道:“吳氏如何了?”
他能洗脫冤屈定少不了渠王府與顧府的合力操作,但是這件案子太過敏感,皇上和百官都在看著,渠王怎麼也要有個交代才行。
他想,這個交代或許就是吳氏?
顧謙不理會顧翎羽的質問,兀自閉上了眼睛。
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顧翎羽啞聲道:“吳氏她懷有身孕,是兒子的骨肉。”
說著,眼眶紅了,眼淚流出眼眶與臉上幹涸的血混在一起,滴落在沾滿血汙的衣襟上。
顧謙聞言,眉頭及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下一瞬便消失不見。
隻要能救顧翎羽,一個吳氏,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算什麼?有了羽兒在,孩子與妻子都會有的。
馬車內寂靜一片,也冰涼一片,二人誰都沒有在說話,一路回了顧府。
這日早朝,皇上宣布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將金柔嘉指婚給了彭昊,就連結婚的日子都定下了,來年的二月初六。
第二件事就是將齊玉賜給了晉王,給了側妃的名分,擇日完婚。
因彭昊身上並沒有官職,所以並不在朝上,彭展卻是在的,聽到皇上的指婚,恭敬出列,跪地道:“末將代家弟叩謝皇上恩典。”
皇上和顏悅色的看著彭展,笑著抬手道:“愛卿請起。”
彭展起身,接受著同僚的道賀,還以拱禮。
而另一個人卻不如彭展自在了,齊冶儒跪在地上,猶如跪在了刀尖上,額頭沁出了一層的冷汗,伏地道:“老臣拜謝皇上恩典。”
皇上眼皮半垂,眸光犀利的看著齊冶儒,片刻,開口道:“起來吧。”聲音不鹹不淡,隻聽就能感覺到皇上的不開心。
眾官聽著,心思流轉,垂首裝死,就連對齊冶儒道賀的話都省了。
齊冶儒更加忐忑,顫巍起身,站在文官之列中,垂首猜測著這樁婚姻的利弊!以及皇上賜婚的意圖?
以目前形勢來看,晉王府起複的可能性極低,齊府與晉王府聯姻實在不是一樁好事,說不定還會被連累!
而皇上前幾日對晉王的厭惡也不是作偽的,連番打壓就可以看出端倪,可既然厭惡晉王,為何還要為他賜婚?是心中仍存了父子之情嗎?
齊冶儒思了許久也未猜透皇上的心思,心中沒底,冷汗流的更加的猛烈,片刻功夫,內層的中衣便濕透了,濕噠噠的貼著肌膚,冷然一片。
墨荷園
彭墨坐在窗下的貴妃榻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天上的一朵雲彩,耳畔依稀聽著前院的熱鬧,心中卻是無盡的寂寥空洞。
憐風走進來,看到彭墨這般模樣,皺了皺眉,上前道:“小姐,各府的都來道賀三少爺與柔嘉公主訂婚的事情,前院可熱鬧了,您怎麼不去看看?反倒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我就是想靜靜。”彭墨垂了垂眸,語氣淺淺淡淡。
他失蹤了!他不願意見她了!
宸王府的人和三哥的人都找不到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