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先用銀針封住金修宸的各處大穴,防止血氣流竄,再用銀刀在傷處劃了一個指甲大小的刀口,引流出傷處的血瘀,再用止血的藥覆蓋引流刀口,待到止了血,再用活血的藥膏塗滿傷處。
青鳥的手法雖然已經放的極輕,但是金修宸還是疼的繃緊了肌肉,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他咬牙喃喃道:“幸好...。”幸好傷的是他。
回想著今日街市上的危險,他仍心有餘悸,若他當時不在,她該如何?以身護下彭禮,不顧生死嗎?
真是傻丫頭!
處理完畢,青鳥俯身問道:“殿下覺得可好些?”
金修宸睜開眼睛,鬆了一口氣道:“氣息已經穩了大半,疼痛感也有所減輕,隻是背部有些燒灼感,可屬正常?”
青鳥點頭道:“這活血化瘀的藥膏內含有去濕去邪之物,有燒灼感是正常的。”
“我能坐起來嗎?這樣趴著難受。”金修宸說著皺了皺眉。
青鳥遺憾的搖頭,看金修宸委屈的模樣,心中有些想發笑,道:“不能,因傷在背部,所以這兩日殿下都要趴著睡,這樣才有助於傷處的痊愈。”
金修宸無法,因為大夫的話最大!
想了一下,道:“流螢或許在府中,你去找到她,告訴她我無礙的消息。”墨兒雖然回了府,但是必然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勢的,也一定會派流螢前來問消息。
本想將流螢喚來親口告訴她,奈何他這幅樣子,還是讓青鳥去傳話吧,免得流螢見了他,回去又告訴了墨兒,又要擔心了。
青鳥有些質疑金修宸的篤定,王妃會派流螢來嗎?心中想歸想,卻沒有問出,點頭答應,自去府中尋找流螢,認證心中的想法。
房間內隻剩下金修宸一人,他艱難的支起胳膊,掏出懷中的芙蓉玉鐲,有些僵硬剛毅的唇角微微上揚,指腹輕輕撫擦著玉鐲表麵,他又想起了彭墨腕間如脂如玉的肌膚。
這芙蓉石玉鐲有著一種女子喜愛的淡粉色,其實芙蓉玉石並不是上好的寶石,隻屬中低檔,但各玉石俱有好壞之分,金修宸手中的這隻玉鐲就是一直上好極佳的芙蓉石玉鐲,其成色粉嫩純淨,無裂痕,無雜質,是他挑選了好久才找到的。
隻是,他卻不能立即送給她。
想起婚事,他眉頭深鎖,她到底為何會答應了與魏英然的婚事?還親自進宮請旨?是魏英然做了什麼不成?
初聞她指婚的消息,他是生氣的,彭昊的阻止讓他更加的憤怒,大打一架後,他選擇消失,平心靜氣的思考後,他驚覺這件事情處處透著疑點。
就如她支開他出城尋找玉鐲,再讓彭昊提前等在京外,阻止他情緒不穩下回京,這證明她早就知道了指婚一事,卻沒有告訴他,是不想讓他插手的意思?
再者,若她真的想要嫁給魏英然,依她的性格必然會將他派去的一幹人等,盡數遣回,但她沒有。
而且,更讓他清楚明白彭墨心意未改的是,她今日見到戀碟的態度,她在吃醋,她在生氣。
“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了金修宸的凝思。
齊辛走進來,看著榻上的金修宸,頜首道:“殿下,宮中的禦醫來了。”
“請進來吧。”金修宸收起玉鐲,語氣淡淡,有些受傷後的無力感。
“是。”齊辛轉身去請,片刻,兩個滿頭銀絲的禦醫走了進來,看到榻上的金修宸後,二人忙上前問安行禮,口中齊呼:“微臣給宸王殿下請安。”
金修宸慢悠悠的睜開眼,看了看二人,蒼白的薄唇輕啟,道:“起來吧。”
二人起身,其中為首的一人恭敬道:“皇上聽說了宸王殿下受傷之事,心中擔憂不已,奈何國事纏身,無法親往,特派微臣前來為殿下醫治。”
這一番話說的漂亮,金修宸聞言做出感動的樣子,虛弱的咳嗽了一聲,道:“臣弟多謝皇兄垂愛。”又看向二人,微微頜首道:“勞煩兩位禦醫了。”
二人對視一眼,這宸王殿下何時變得如此客氣了?他們前前後後來宸王府沒有百次也有八九十次了,何時得過一句勞煩?
忙躬身道:“宸王殿下折煞微臣了,這是微臣分所應當的事情。”
“本王的傷勢已經由青鳥處理了,不如兩位禦醫再診治一番,若青鳥處理有不當之處,二位再指點一二。”
二人早已經在皇上口中聽過這青鳥神醫的大名,知他醫術卓著,哪裏還敢有指點之說?
隻是二人此行為的目的就是為金修宸診治,若是什麼都不做就回去,也無法向皇上交差,想到此對視一眼,心中有了決斷,上前依次為金修宸診脈,又掀開薄被看了看傷口的處理,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