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後宮裏的小太監來到將軍府,言說:皇後娘娘請慧寧郡主和彭三公子進宮覲見。
二人聞旨對視一眼,心中都明白,皇後覲見隻是由頭,皇上召見才是真的,或許這就要提騎射先生一事了。
當下不敢耽擱,忙收整一番,隨著小太監往宮裏去。
馬車上,彭昊掀開車簾看了看隨行兩側的小太監,放下簾子湊近彭墨,低聲道:“看皇上這著急的態度,莫不是真的要重用哲王殿下?”
若是如此,朝野上下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波了,渠王一脈與寧王一脈那裏是那般容易安撫罷手的?
這哲王孑然一身,能否承受的住二王的打壓?
風波?朝廷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風波!彭墨扯唇道:“重視不重視哲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皇上是容不下了!”
“是晉王?”彭昊想起晉王府昨日宴會的壯觀參宴官員,在皇上打壓了晉王府許久以後,晉王還能有如此恢弘的人脈,皇上如何能放心的下?定是要騰出手收拾一番了。
彭墨點頭稱“是。”
外有齊家父女的內訌,府內有水瑤和齊玉的爭風吃醋,朝廷上有皇上不間斷的威壓。
她就是要看著晉王府一點一點被蠶食,看著晉王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徘徊,站在地獄仰望金殿!
彭昊默然,又想到進宮的目的,心中有些沉重,今日之後,將軍府在外人眼中也就貼上了黨附的標簽了吧?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彭墨看著彭昊的神情,輕聲道:“萬事並非一成不變,路還很長,三哥不必多慮。”
誰都沒有說一定要扶植誰,金哲隻是一個暫時的選擇,若是以後事情有了改變,將軍府也會立即抽手!
彭昊明白彭墨話中的意思,心中的情緒稍稍平息了些。
一路再無話,車行至宮門前,二人下了馬車,跟著承乾宮的小太監往重重宮苑走去。
快走到後宮時,就有小太監追上了幾人,站立恭敬道:“奴才給慧寧郡主請安,給彭三公子請安。”
“公公不必多禮。”
小太監含笑頜首,口齒伶俐道:“奴才奉皇上口諭,請彭三公子移步勤政殿見駕。”
彭昊聞言看向彭墨,兄妹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分開,一人往內宮去,一人往勤政殿去。
承乾宮
金文和坐在皇後的下手,笑語晏晏親切問道:“母後,聽說過幾日領國使臣就要抵京了?”
皇後聽言點了點頭,道:“是啊,為了此事可把本宮累得不輕。”
夏謹在一側給皇後捏著肩膀,聞言道:“娘娘統管六宮本就繁忙,又要安排婺城國郡主的起居,自然是分身乏術了。”
金文和看皇後麵有倦色,皺眉心疼道:“母後受累了,兒臣不能為母後分憂,實在不孝。”
皇後看著金文和,片刻輕輕笑了,語氣欣慰道:“難得你有這份兒孝心。”
金文和笑道:“可不止兒臣有孝心,皇姐也是時時記掛母後的鳳體的。”
夏謹聞言看向金文和,一瞬垂眸,心中輕嗤,金柔嘉是皇後娘娘的親生女兒,自然是時時記掛的,哪裏像她,隻會作戲!
皇後笑意加深,拍了拍金文和的手道:“難為你日日來請安,這份兒孝心母後明白,這天也漸漸的冷了,以後不必日日上來了。”這每日應付她,也是寡趣。
金文和聞言感動道:“兒臣多謝母後關懷。”
皇後微微點頭,看向一側的夏謹,道:“去把本宮前幾日找出年輕時所帶的首飾拿來,你瞧一瞧,若喜歡便拿了去吧。”後一句話是對著金文和說的。
夏謹點頭,進到內室片刻拿了一個漆紅雕花匣子出來,恭敬遞給了金文和。
金文和小心接過匣子,細細扶擦上麵的花紋,笑道:“兒臣多謝母後賞賜,一定好好佩戴,不辜負母後一片愛女之心。”
皇後滿意點頭,按了按額頭,疲倦道:“好了,你去吧。”
“是。”恭敬行禮後,金文和抱著匣子退出大殿。
夏謹看著金文和的背影,皺眉低聲道:“娘娘何必給她?她又不念娘娘您半分好。”
皇後沒有理會夏謹的話,而是問道:“本宮記得,趙青水的行刑之日快到了吧?”
夏謹頜首道:“是,就在這幾日了。”
皇後點頭,微微沉吟,這金文和不是個省心的,還是遠遠的送出去的好!
金文和走出了大殿,立即收了麵上的笑意,剛剛走下台階,遠遠就看到走來的金柔嘉,當下止步,含笑喚道:“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