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這顧相聰明一世,到頭來卻愚蠢的去謀反,文官謀反,簡直是笑話!
忽的,彭展腦中靈光一閃,皇上今日召他進宮鎮壓,是否也有敲打的意思在?
宮中侍衛萬千,又有九門步兵巡捕五營正統領石堰在,他可是非常樂意打壓顧家的。
可皇上卻沒有用石堰,而是選擇了他!
細細一想,彭展心中有些鬱燥,與木郎月辭了別,忙回了將軍府。
這件事情還要與彭昊和墨兒商議一下。
長信宮,因金哲需要靜養,所以一眾侍女不敢造次喧嘩,都是靜靜侍候在外。
般若自外走進殿中,手中端著調理身體的湯羹,她看到榻上的金哲,將藥碗放在小幾上,狀若無意道:“殿下,顧家聯合賢妃謀反,顧相判了斬首,賢妃給了鴆刑。”
金哲聞言從書中收回視線,抬頭看著般若,片刻問道:“牢中那個呢?”
般若知道金哲這句話的意思,垂眸恭敬道:“皇上還未下旨,不過,應該快了!”
快了!金哲眸光銳利,望著窗外樹枝上的兩隻鳥,有些出神,以前他未被封王的時候,也曾這樣看過鳥的,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想了好一會,他才發現早已忘了,是啊,那些日子早已過去,還記著做什麼?
金哲發呆的時候,般若在悄悄的觀察他,誰能想到,一個命如螻蟻的皇子能成長到如此地步,若渠王能提前預知,會不會早早下手?
金哲回神,看了看還在候著的般若,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想安靜會,你下去吧!”
般若垂首稱是,福禮退下。
另一邊,蘇公公出了勤政殿,一路往天牢去了。
看著手中的明黃聖旨,蘇公公心中思忖,皇上雖痛心,但是這下旨之時卻是一點未留情,顧謙與渠王的聖旨一下,這顧家算是徹底滅絕了!
哦,不,還有一人,顧家嫡孫,顧翎羽!
顧家密謀篡位之事就是他舉報給皇上知道的,此舉有功,理應封賞。
不過,這皇上卻沒提對顧翎羽封賞的事兒,莫不是還在考慮?
一邊走一邊想,蘇公公很快來到了天牢渠王的牢室,拿起身架,捏著嗓子,展開手中的明黃聖旨,朗聲宣讀起來。
渠王坐在茅草堆裏,看到蘇公公也不起身,隻是冷冷一笑。
蘇公公是父皇心腹,此時出現在這裏,是否表明顧家的計劃失敗了?
“...斬立決!”蘇公公念完聖旨,看了看一臉漠然的渠王,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出了牢室,回宮複旨去了。
蘇公公走後,獄卒重新關上了牢門。
渠王轉了個身,對牆而坐,空了幾日的腦袋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想起往日顧家的輝煌,瑤華宮的玩耍嬉鬧,母妃的悉心教導,他最後想起的是宮宴上的那一道清蒸魚!
若是那時沒有那樣做,他現在依舊是德才兼備的渠王殿下。
顧家實力依舊穩固,母妃也依舊一枝獨秀!
他的前途會一路平坦,光明。
他後悔了嗎?
陽光從巴掌大的小窗戶內泄進來,他側目去看,看了很久,他得到了答案,他後悔了!
隻是一切都晚了。
京郊南山上,顧翎羽背靠石碑,手中提著一壺酒,麵色坨紅,時哭時笑。
灌了一大口烈酒,他擦了把眼淚,仰天大笑,爽朗的笑聲中透著重重的孤寂。
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一句都說不出,隻能拚命的灌酒,幾壇下肚,顧翎羽歪到在地,昏睡過去。
而他背靠的石碑上刻著:吾妻顧吳氏之墓。
原來是為吳氏做了個衣冠塚。
怡景宮,惠妃得到勤政殿的消息,笑的樂不可支,笑罷說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旁坐著的寧王聞言冷哼道:“想要一箭雙雕,同時除掉本王和那個乞丐,沒成想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惠妃心情很是舒暢,笑問:“那個向你遞信之人可找到了?”
寧王搖頭道:“自從宮宴結束後,他便與兒臣斷了書信聯係,兒臣派了許多人去找,依舊沒有找到!”
“那顧翎羽呢?”惠妃想起顧家的結局,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諷。
“大概在某處醉生夢死吧,一個沒用的人,兒臣找他何用!”寧王冷冷一笑,言語間很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