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了一半,她微微皺眉,柔嘉那樣的身份,在這件事情後隻怕要受些冷遇了。
彭昊垂了垂眸,看著吉祥盆中的火苗,聲音沙啞道:“我相信皇上是明君,不會為了這件事情而遷怒冤枉無辜的人,況且咱們是喪中,不宜摻和這些事情。”
說著看向盛著彭氏屍身的漆黑的棺槨:“在替母親找到凶手前,兒女情長什麼的,我實在無心去想。”
況且,要守孝三年,他與柔嘉定好的婚事也要延期了。
彭墨側目,看了眼彭昊,這時候的他依稀有了前世的模樣。
她有些恍然,心中有些恐懼,她害怕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前世的悲劇正在一步步靠近!
就像現在,她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止母親的悲劇。
寧王府
寧王接到外祖父石堰的手書,喜得跳起來,換了衣服就要往皇宮去。
顧翎羽走進來,不解道:“殿下要去何處?”
“你看看。”寧王哈哈一笑,將書信遞給了顧翎羽。
顧翎羽接過,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看到最後,難以置信道:“這消息是真的?”
魏英然竟然是婺城國的銳王?那個自出生就被視為婺城國太子的人!
這怎麼可能呢?那真正的承恩侯世子是誰?
“外祖父剛從勤政殿出來,父皇親旨,要封鎖各城門,全力緝拿魏英然。”寧王在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睛一閃而過精光。
這幾日下來,顧翎羽也算了解了寧王的心思,聞言道:“那殿下進宮,是為了哲王?”雖是疑問,卻帶著篤定。
寧王冷哼了聲,沒有直接肯定,而是道:
“怪就怪他記在了皇後名下,如此也算是殃及池魚了!”說著忙遣人去召集寧王黨的官員。
顧翎羽垂眸思了下,拱手道:“既有這些大人跟隨,我就不陪殿下進宮了。”
寧王開心的也顧不上顧翎羽去不去,聞言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顧翎羽出了寧王府,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算著時間,佳穎也該臨盆了,不知一切可還好?
他費盡了心思也沒能查出那日見他的人是誰?到最後他不敢再查,唯恐惹怒了那深不可測之人,對佳穎和孩子做出什麼事情來!
四周的喧囂將他的思緒拉回來,抬頭看著諾大的府邸,那醒目的門匾,刺目的白幡,竟是走到了將軍府門前。
想起那日在君澤山上聽到的思妍郡主的一番話,再聯想魏英然的事情,他忽的皺眉,眼睛再看向將軍府時便帶上了審視。
腦海中浮現起這數月以來,京都所發生的事情。
太巧了!
在京都這個渾濁之地,所有人都在摘清自己,可將軍府卻好似與每樁事情都有牽連!
或許,這個持身中立的將軍府才是掩藏的最深的下棋人!
子夜時分,將軍府大門外,一黑衣男子鬼祟接近,在距離七八丈遠的地方止住腳,解下背在背上的弓箭,掏出預先準備好的箭矢,搭箭瞄準將軍府廊下搖晃的白燈籠上,一擊而中。
箭矢射穿紙燈籠,“咚”的一聲釘在門框上。
門內的人聽到響聲提著燈籠出來看,卻並未看到人,剛準備回府的時候就看到了門上的羽箭,頓時大驚失色。
率先得到通知的人是管家忠叔,他看到羽箭和羽箭上的信箋後,眉頭皺了皺眉,忙攜著羽箭和信趕去了靈堂。
靈堂內,白燭明晃晃的燃燒著,棺槨旁,彭展帶著妻,子,弟,妹守靈。
忠叔的匆匆趕來,打破了幾人見的靜溢,彭展皺眉問:“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慌張?”
忠叔便將前因後果講了,並將手中的箭矢交給了彭展。
彭展接過,信中的內容是他沒想到的,越看越是憤怒。
彭墨看著彭展的臉色,起身來到他身後,看清了信中的內容,冷冷扯唇,咬牙道:“原來是他們聯了手!”好一個婺城國,好一個南燕國!
“這送信的人呢?”彭昊問著忠叔。
忠叔搖了搖頭,道:“並未見到送信的人,羽箭是釘在門上的。”
他並未看信中的內容,不過看這幾位少主子的神色,應是與夫人的死有關的,不禁懊惱沒有在府外安置巡邏之人,白白失了這麼個有利的證人。
彭昊攥緊了手,語氣冷然道:“大哥,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
彭展點頭又搖頭,看了看彭墨和彭昊,低聲安撫道:“現在母親的身後事是大事,一切都等安葬了母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