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也沒有謙虛,應下了。
比起住在別的院子,住在金柔嘉這裏是最安全的。
勤政殿
諾大的宮殿內靜的落針可聞,滿室的燭光卻是異常寂寥。
蘇公公打量了會兒皇上的神色,躬身上前,低聲回道:“皇上,慧寧郡主宿在了霽月殿。”
皇上點了點頭,手中的朱筆沒停,直到批閱了手中的奏折,才擱了筆站起身,渡步來到殿外。
院中的積雪清掃的非常幹淨,經過太陽一曬,石板地上幹燥幹淨。
皇上背著手,沿著石板路慢慢走著,蘇公公不解其意,但見其神色沉沉,一時也是不敢貿然開口,隻得靜靜的跟在身後。
二人慢悠悠的來到了勤政殿後的小花園裏。
迎著白雪,紅梅爭相盛開,皇上看著微微癡醉,他從紅梅上看到了彭墨的影子。
今日宣彭墨進宮是他的意思,留她在宮也是他的意思。
以前彭墨是魏英然的未婚妻,他碰不得,想不得。
可現在沒了魏英然這個人,彭墨便是無主的花,他可以擁有。
若是封彭墨為妃,那將軍府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他也無需擔心其他皇子與將軍府結黨營私。
以後隻要彭墨無子嗣,未來儲君之位便可坐的踏實。
隻是,皇後病重...他若選在這個檔口納了彭墨,隻怕會被萬民指責他薄情寡義,更何況還有武英夫人的事情在,彭墨是要守孝的。
這種愛而不得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在皇上身上更是明顯,他是大庸的王,他想要的東西怎麼會有得不到的情況?
蘇公公看著皇上的背影,心裏暗自嘀咕,不覺就想到了被留在宮中的彭墨,微微皺眉,這...可別真的如他所想才好!
彭墨自是不知道皇上和蘇公公的心思,打發了流螢回府報信,二人也不著急歇息,便和衣躺在窗下的榻上說起了私密話。
將軍府內眾人聽到彭墨留宿皇宮的消息都是一驚,當著傳旨公公的麵也不敢表現出分毫,客氣的將人送走,府中便似炸了鍋般。
彭展在廳中來回走個不停,眉頭皺的死緊。彭碩看得眼暈,卻又沒心情阻攔。彭昊一盞茶端在手裏一口沒喝,獨自沉思。
此時宮門已經落鎖,想要打探也是不成的,隻有等明日了。
可若今夜彭墨出了意外,那可怎麼辦?
周氏和王氏對望了一眼,也是焦慮,莫不是在宮中出了什麼事情?
而眾人看到奉命回去報信的流螢後,頓時發問。
流螢看眾人擔心也不猶豫,一口氣的將始末說了出來。
彭展聽後皺了皺眉,問道:“是皇後讓墨兒留下陪柔嘉公主的?”
流螢點了點頭:“夏瑾姑姑是這樣說的。”
彭昊聽到彭墨住在了金柔嘉的霽月殿後,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有柔嘉在,墨兒總不會危險,就是有危險,她也總會派人來報信。
安了眾人的心,流螢又趕回了皇宮,在宮門口亮出了霽月殿的腰牌,這才順利通過。
將軍府,彭展的書房,兄弟三人排排坐,麵色都是凝重的。
墨兒留宿皇宮的事情讓他們不敢忽視。
彭碩看著二人,皺眉問:“莫不是羽箭的事情宮裏那位知道了?”
那人能遞信將軍府,自然也能遞信給宮裏,皇上知道後,為防止將軍府異動,對使臣不利,拿了墨兒做人質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是兩個國家,若之一個國家皇上還好下決心,可若是兩個國家一同對付了,皇上就不得不提著心擔心著婺城國和南燕國結盟對抗大庸!
彭展搖了搖頭:“不會,皇上不是那樣的人。”他明白彭碩的意思,心中是有些動搖的,隻是他更願意相信他所效忠的君王!
“不管如何,最近行事小心些,免得被宮裏盯上。”彭昊想著又道:“在京都動手的事情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
“你怎麼想的?”彭碩問彭昊。
“明王不會一直在京都,年前總會回去的,倒不如集合人力,在南燕國或者路上...。”
彭展皺了皺眉:“那思妍呢?”
彭昊神色冷冽,眯眼道:“禮部正在籌備思妍與晉王的婚事,等到思妍嫁來了京都,還怕沒有機會嗎?”
彭碩皺眉,壓著怒氣道:“那要等多久?咱們可隻有百日的丁憂?”丁憂一過,他可就要回去赴任了!
彭展咬了咬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不至於等到十年,但也不能莽撞行事,墨兒的安危最重要。”
這話說的彭碩彭昊都是點頭,報仇固然重要,但若是被母親知道他們不顧墨兒安危去報仇,隻怕要從墳墓裏蹦出來打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