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親自把彭墨賜給別人了?!
思及這個問題,皇上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他艱難的吸了口氣,咽下口中的猩甜,用一雙赤紅的眼睛盯著金修宸: “你不是不願意的嗎?”兩耳轟鳴間,他聽到了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
他想發怒,他想收回成命,可下麵站著的臣子讓他明白,他是大庸的君,金口玉言,他沒有反悔的機會!
他也不能失態,隻得暗自攥緊膝蓋上的手。
蘇公公小心的抬眼,望了望一臉不樂意的金修宸,又看了看極力隱忍的皇上,眉頭輕輕皺起,出大事了!
別人不知道皇上對彭墨的心思,可看的最分明的人就是他了,這下 皇上將“客套”的言辭做成了實事,不知內心多麼懊惱呢!
皇上心情不順暢,他們做奴才的就可想而知有多辛苦了……寒冬臘月裏,他脊背上沁出了汗。
金修宸微微低頭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抬頭望著皇上滿含愧疚道:“方尚書說的很對,慧寧郡主是個極好的姑娘,而宸王府也需要給將軍府一個交代,之前流言紛紛讓皇兄為難,都是臣弟的錯。”
“你…你倒是成長了不少。”聽著金修宸一番言辭,皇上略微點頭,幹澀的說著。
“多謝皇兄誇獎,隻是,臣弟還有一事求皇兄應允。”說完眼神希翼的望著高位上的君王。
“何事?”皇上木納的問著,聲音一片死氣,沒了半分活力。
隻要想到以後彭墨會成為別人的女人,他就一陣心痛,本就蒼老的心更加沒了跳動的動力。
“求皇兄賜真兒做臣弟側妃。”若說剛剛金修宸對於彭墨的問題是爽快,那麼說起真兒就是小心翼翼了和滿懷期待了。
丁廣頁咧嘴偷笑,哼,能看到金修宸必須娶不願意娶的人,和看心愛的人做小,他內心就止不住的暢快。
方士行皺了皺眉,對金修宸這種做派很是不喜,正妃還未迎娶如府,怎的就惦記起了側妃?真是胡鬧!
可看了看上位的皇上,他還是咽下了口中的話,他一個二品官員如何去指點親王的後院事。
金修宸這般無法無天全憑喜惡做事的人,能答應娶彭墨已經極其不易了,他若再多說,隻怕會讓人覺得太過苛刻。
“好。”彭墨他都能賜,一個沒身份的女人又有何不能賜?
就讓彭墨看一看金修宸的真麵目,最好能讓將軍府主動提出悔婚!
金修宸仿若沒看到眾人莫測的神情,大喜過望的叩頭謝恩。
如此一來,親事已落定,餘下的也隻剩一道程序罷了。
眾人忙上前道賀,金修宸俊顏堆笑,拱手客氣回道:“同喜同喜,大婚之日定還請諸位大人賞光喝喜酒。”
這番話金修宸說的極其謙虛,聽的眾人很是舒心,連連稱是。
皇上怔怔看著眾人向金修宸道賀,心中極不是滋味。
賀過之後,方士行就說起了定親儀程。
一眾官員不管內心如何作想,但當著金修宸的麵都是討巧附和的,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勤政殿,此時被喜事充斥著。
皇上眉心直跳,頭疼欲裂,聽著他們依舊在絮叨,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低喝道:“聖旨還未下,訂婚之事為時尚早。”
眾人見此狀都噤了聲,暗自思忖,皇上解決了將軍府與宸王府拖遝已久的大事,怎麼看起來還是不開心?
金修宸抬眼看了看皇上,他並沒有漏掉他陰沉的目光,微微垂眸,上前一步拱手道:“皇兄切莫為臣弟氣壞了身子,以後臣弟定不會再惹皇兄生氣。”
皇上深深的看了眼金修宸,隻覺得礙眼至極,冷聲遣退了眾人,獨自在龍椅上出神。
與一眾官員辭了別,金修宸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上,他頑劣的神情被沉穩取代,眉心徹底舒展,眼底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回了府,他囑咐齊辛將宮中的消息傳至將軍府。
彭墨聽到這個消息後,不自覺怔住,直到流螢將她喚回神,她才察覺臉色涼絲絲的,抹了一把手指一片水漬,竟是落了淚。
流螢看的皺眉: “主子,這是好事,您怎的哭了?”
“是啊,是好事,好事。”彭墨點頭應和,又是哭又是笑。
“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彭昊自外麵走進來,看到彭墨這般,口上說著打趣的話,心中卻是酸楚,以後墨兒出嫁母親是看不到了。
“三哥。”彭墨嗔了他一眼,他就愛看她笑話。
“去沏茶來,剛得的好茶,便宜你個小丫頭了。”彭昊笑了笑,將手中的茶包遞給了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