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就在這裏等著。”彭墨搖了搖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宸王府的匾額,聲音清冷的厲害。
流螢還想再勸,卻被司月拉住了胳膊。
“主子會凍壞的。”流螢皺眉看著司月。
司月看了眼冷風中背影筆直毅然的彭墨,壓低的聲音問流螢:“你怎麼不想想,主子為什麼來?”
“主子擔心殿下身體啊。”流螢回答的理所當然。
司月歎了口氣:“殿下是回來了,可彭三少爺卻沒了蹤影,齊木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殿下身邊又有驪姬那個巫醫在,你說,王妃能願意回府等著嗎?”
再者,殿下這般怠慢,本就是極不正常的了!
換做以往,回京後就是不見麵,也會立即讓人傳信過來的。
還有,這府門口守著的禦林軍算怎麼回事?宸王府的暗衛哪裏去了?齊辛和王陸呢?
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流螢聽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再看宸王府時,便多了幾分的不安。
一個時辰後,府內走出一中年男人,他來到彭墨的身前站定,拱手行了禮,客氣道:“郡主,我們王爺說現在沒空見您,請您回去。”
彭墨睫毛顫了顫,巴掌大的小臉慘白一片,她看著回話的男子,道:“告訴宸王殿下,我就在這裏等著,他不見我,我不會離開!”
男子看著彭墨毅然決然的樣子,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折身進入府中。
一刻鍾後,男子再次來到彭墨身前,躬身道:“郡主請。”
彭墨鬆了口氣,袖中的手舒緩了一分,她跟著男子往府內走去。
“王爺現在書房,請郡主隨我來。”男子前麵帶路,扭頭和彭墨說著。
彭墨點了點頭,打量著府中一門兩衛的架勢,一顆心懸了起來。
司月和流螢也是皺眉,本以為府門外的禦林軍已經夠駭人了,沒想到府內的禦林軍竟然更多。
書房重地,男子攔下了司月和流螢,看著彭墨道:“郡主,請。”
彭墨看了二人一眼,示意她們稍安勿躁,這才跟著男子往內走。
司月不滿的瞪眼,暗聲嘀咕道:“又不是沒進去過。”
穿過一大片紫竹,就是金修宸的書房。
“小心,小心,別磕壞了。”
還未走進,就聽到幾聲交談聲,她眉目輕蹙。
“有些歪了,好好掛正。”
緊接著,一聲嬌媚軟糯的喝令。
彭墨心尖一顫,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吼間的哽咽哽的她非常難受,看著腳下的青石地板,她有些膽怯起來。
“郡主,請隨我來。”男子看彭墨駐足,轉身催促。
彭墨吸了吸鼻子,收斂了臉上的神情,跟著男子繼續走。
轉過竹林,入目的是書房廊簷下站著的驪姬,她穿著霞紅的衣裙,身上披著金修宸的黑狐裘衣,娟秀的小臉微微揚起帶著桀驁。
懷中抱著精致的掐絲暖爐,正指揮著幾個男丁掛著匾額。
原本書房外的品墨軒的匾額已經被取下,隨意擱在落了雪的地上,取而代之的是紫旭齋。
驪姬已經看到了彭墨,清秀的臉上盡是得意,她漫步走近,俾睨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噙著愉悅的笑意,慢條斯理道:“慧寧郡主來了,宸哥哥在等著你呢。”
宸哥哥?彭墨的眸光冷冽勝冰雪,她一寸一寸的看著驪姬,最終目光落在水光十足的黑狐裘衣上,眸光漸漸暗沉下來。
“這個啊,是宸哥哥怕我凍著執意要我披著的。”驪姬細白的手指輕輕拂過肩上的狐裘,說著擰了擰眉,有些不悅道:“京都的天冷得很,不比我們回城時一起窩在狹窄的車廂內暖和。”
彭墨的心又是一疼,但心中的焦急還是讓她恢複了理智,越過驪姬,她走向書房。
驪姬看著彭墨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嘲弄,她看著男子問:“就她一個人來的?”
“還有兩個侍女。”男子頜首回答。
“侍女?”驪姬冷笑,是金修宸給彭墨的暗衛吧!“好好看著,不要讓她們兩個在府中亂竄。”
“是。”男子恭敬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的門被推開,彭墨一眼就看到了房間內的金修宸。
他半躺在窗下的藤椅上,手中拿著一本藍皮書卷,明媚的陽光透過紙窗灑在他的身上,給他整個人都鍍了一層金光。
他眉目柔和的看過來,眸光落在她身上,帶著疑惑。
彭墨繡著空氣中的草藥味,眼眶微紅,按下心中萬千思緒,向內走了兩步,站在藤椅前,低頭看著他的桃花眼,問:“聽說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