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園內,氣氛十分的低沉。
彭墨看了眼司月和流螢,眸光閃了閃,故意做了打趣的語氣,輕笑道:“你們做什麼這副神情?難道覺得我沒辦法扭轉局勢?”
司月和流螢忙搖頭,憑著王妃使計讓寧王和晉王內鬥兩敗俱傷,將思妍郡主除掉,將哲王推上現在的位置,她們除了欽佩和無條件的服從,便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感了!
隻是,現在的狀況實在不樂觀,而且殿下這副樣子,她們心中實在不放心。
可是這話,她們卻不敢說出口,因為最擔心殿下的人是王妃才對。
“信我就好。”彭墨笑了笑,轉身走到書桌後,攤開一張紙,從筆架上拿了最小號的毛筆,凝神畫著什麼。
司月和流螢對視一眼,上前去看,在看清畫紙上的內容後都是皺眉疑惑,這....這畫的是蟲子?
兩刻鍾後,彭墨收了筆,踮起紙張的兩角,吹幹紙上的墨跡,端詳一番,滿意點頭,看著司月道:“速速將這幅畫派人送去給千麵,讓他在婺城國內找一個可靠的巫醫,打聽一下這是什麼蟲子!”
司月點頭,直覺這蟲子與殿下有關,不敢怠慢,忙去準備。
晚間的時候,門房有人來報,說是有一個小娃娃遞了一封信進來,指名要給慧寧郡主。
彭墨看後,將信交給了司月,道:“你按照信上的地址,將真兒和月兒接到安全的地方,再順便問一下宸王府內的現狀。”
“她們被趕出來了?”司月一邊接信,一邊疑惑的問。
彭墨沒有應聲,半躺在貴妃榻上,揉了揉眉心,壓下心中的疲累。
司月看彭墨神態,識趣的閉嘴,道:“安全的地方是有,但是王妃要一直讓她們待在京都裏嗎?”要她看,倒不如送出京去,以她們二人的本領也不擔心會落到潦倒度日的地步。
王妃?這兩個字讓彭墨有一瞬的失神。
水眸睜開,一抹複雜的情緒在眼底一閃而過,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驪姬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們性命,但是她們以這種秘密的方式遞信,應該是遇到了難處,反正咱們三日後也要出京,到時候帶上她們,將她們安置在一個妥當的地方,也算情誼一場。”
司月聽完,點頭去了。
流螢正和憐風收拾箱籠,內室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
彭墨起身去看,內室的地上擺著好幾隻紅漆梨花木的大箱子,衣服配飾,胭脂水粉,氅衣繡鞋,暖爐毛墊子,連枕頭被褥都有。
看著不禁扶額:“這次外出不比往常,我們要簡裝出行,這些都不要帶了,備些保暖又實用的就行,銀子和銀票多帶點。”
流螢和憐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一個將彭墨常用的靠枕放下,一個將彭墨喜歡的熏香和香爐放回了原位。
彭墨來到梳妝台前,從首飾匣子的暗層裏拿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通身雪白,觸手溫潤,指腹細細摩擦著玉佩上雕刻的歲寒三友的圖紋,她想起了他送她玉佩時的模樣,鼻子有些發酸,再看另一麵上的“宸”字,連眼眶泛了紅。
“混蛋。”鼻音濃重的輕聲罵了句,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
約莫一時辰,司月才返回,道:“她們是被驪姬給趕了出來,本來驪姬是要取她們的命的,卻被殿下給攔了下來,驪姬大概是想在殿下麵前樹立賢良淑德的樣子,倒也沒反駁。”
“可她們二人出了宸王府,就感到有人跟蹤,她們不敢往僻靜的地方去,便一直待在熱鬧的戲樓內,趁機托人給咱們送了信。”
“屬下現在已經將人安置妥當,也告訴她們三日後動身,跟蹤的人也都收拾幹淨了。”
彭墨聽著皺眉,詫異道:“驪姬在京都還有暗勢力?”
司月失笑:“暗勢力說不上,隻是買通了幾個地痞流氓罷了,本來是取她們二人的性命的,可這幾個流氓看她們兩個光鮮亮麗又頗有姿色便起了歹心,對驪姬的吩咐也陽奉陰違了起來。”
彭墨點了點頭:“宸王府內的情況怎麼樣?”
“真兒說,殿下十分的依賴順從驪姬,對她的話一律不反駁。”司月有些艱難的說著,還不時看著彭墨的神色。
彭墨神色一暗,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玉佩。
轉眼到了金修宸大婚的日子,也是彭墨離京的日子。
一早皇後,金柔嘉和金哲便分別派人送來了賞賜。
皇後送的是一串刻著經文的佛珠。
金柔嘉送的是一把防身的匕首。
金哲送的是一件白狐皮的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