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詭異,讓他們心慌。
“前世她是什麼時候進京的?”拉下他的手,十指交握,炙熱幹燥的溫度烘幹了她掌心的濕膩,心中的慌亂微微平息。
眉頭淺蹙,眸光暗沉:“也是大庸八年,暮春時節。”
那時奪嫡風波正盛,他們的進京並沒有驚起太多的水花,此後也是鮮少又存在感,誰都沒有想到金睿登基後伴隨而來的就是將軍府的轟然倒塌。
而在將軍府通敵叛國的陰霾下,姚家突然出現在人前,世代書香的形象好似度了金粉一般的充滿著正氣。
姚若蘭的芊芊之姿,端方的舉止,溫柔善良的性格也與廢後彭墨有著天壤之別。
所以,姚若蘭的後位,沒有人異議。
“宮裏說了什麼了嗎?”皇後突然召見姚若蘭是什麼意思?若是早就有意選定了她為金哲的皇後,那麼金柔嘉怎麼也該收到些風聲才對的。
“隻是尋常敘舊,金哲都沒去見她。”金修宸極淺的舒了一口氣,指腹壓平她眉間的皺褶,輕聲哄道:“你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查。”
這幾年一直沒查姚家是覺得他們已經扭轉了前世的局麵,沒想到前世今生,同一個時間,姚家還是入了京。
“嗯。”拉著他的掌心貼在臉頰上,輕輕蹭了蹭,悶聲輕應。
繁華喧鬧的京都好像一下就空閑了下來,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姚家身上。
姚家緊鑼密鼓的收拾,安頓下來已經是十日以後了,恰逢櫻花初開,姚若蘭廣發名帖遍邀京都貴女,去姚家賞花。
收到帖子的人十有七八都去了,而彭墨也在應邀的行列。
姚家不大,處處充斥著中規中矩,府中不俗的匾額和九曲回廊隨眼可見的對聯小詩成了最大的看點。
前院是男人們的地方,後院才是女孩子嬉戲玩耍的處所。
彭墨到時,已有不少人,而所有女子的正中央,一個貌若芙蓉,眉眼帶笑,侃侃而談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前世,她被廢以後,姚若蘭才進的宮,所以她是沒見過對方的。
在場的生麵孔不少,但她直覺,這個人就是姚若蘭。
果然人如其名,靜若空穀幽蘭。
姚若蘭正與眾人說話,忽的感到一束視線射來,她循著視線望去,就看到花廳外的院子裏站著一女子。
女子麵若桃花,眉目舒展唇角帶笑,一雙盈潤澄淨的水眸栩栩發亮,兩眉間的一點朱砂痣更是堪稱絕豔,隻是卻還是不及她自身來的驚豔。
姚若蘭被她的容顏所震撼,眉間不覺蹙了蹙,心中正猜測著對方的身份,就聽一旁的金柔嘉興奮的開了口:“彭墨,你可來了。”
彭墨聞言輕笑,邁步朝花廳走去。
原來是彭墨,大名鼎鼎的慧寧郡主,禦賜的宸王妃!姚若蘭眼睛亮了幾許,驅散了眉間些許不易察覺的陰鬱,笑著起身親昵道:“原來是慧寧郡主,若蘭有失遠迎了。”
“姚小姐客氣。”彭墨微微含笑,頜首。
態度不疏離卻也不親近,端的是陌生人之間的恰到好處。
“來我這裏坐。”金柔嘉一開口,身旁頓時讓出了一個位子。
彭墨對著姚若蘭輕點頭,徑直走到金柔嘉身邊,落座。
“我以為你不來的。”坐了這麼一會,金柔嘉覺得無趣極了,有了彭墨頓時欣喜起來。
彭墨笑了笑,反問:“我倒是好奇你怎麼出來了?太後娘娘準允了?”
“怎麼說的我好像坐了牢。”金柔嘉好笑。
姚若蘭跟著落座,眸光審視著彭墨和金柔嘉。
在彭墨來之前金柔嘉是極少話的,她以為長公主就是這樣的性格,沒想到...,這個慧寧郡主有些本事。
恰逢小丫鬟來奉茶,姚若蘭看著笑問:“什麼茶?”
彭墨聞言側目去看,正好看到姚若蘭的側臉,靜靜弱弱含著笑的模樣看得人非常舒服,憑空的生出幾分親近之意,也難怪她能折服一眾嬌養的有些驕縱的貴女,宛若一副眾星捧月的樣子。
丫鬟答:“是雲霧茶。”
姚若蘭又笑:“郡主體弱,去換紅棗玫瑰蜂蜜茶來吧。”
丫鬟領命去了。
彭墨笑意不變,和聲道謝。
姚若蘭又是微訝,別的人若是被這般關懷,怎麼也該露出幾分感動之色和親近之意,這慧寧郡主卻隻是淡淡道謝,雖態度親婉,卻還是透著疏離的。
小小年紀這般的冷靜自持,謹慎以待,倒是個不簡單的。
想著,眸光又是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