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昊不再說話,畢竟房間裏現在躺著的是他的親妹妹,生死堪憂,就算是手沾鮮血,他也一定要拿到解藥。
千麵忍不住問:“殿下,恭王他會上門換藥嗎?”若是恭王不在乎恭王妃和元若郡主的性命,那...那王妃的毒怎麼辦?
金修宸點頭:“會!”
彭昊皺眉看向他:“若不呢?”
金修宸眼梢一沉,深諳不見底的桃花眼內沁出了血腥,淡淡道:“沒有那個可能!”
不管用什麼辦法,他一定會拿到解藥。
金柔嘉回了宮,直接去了福壽宮,殿內燈火通明,皇上也在,她上前行了禮。
金哲焦急等了一日,此刻見了金柔嘉忙問:“慧寧郡主如何了?”
金柔嘉搖頭:“不怎麼好。”
金哲眉頭一斂,心中咯噔了一下。
“什麼叫不好?聽說那個神醫在,他也沒辦法嗎?”比起宮內的禦醫,太後更加的相信青鳥的醫術。
金柔嘉低垂著小腦袋,聞言搖了搖頭,眼眶泛起了紅。
太後看著歎息一聲,若青鳥都沒有辦法,那...!
殿內氣氛冷寂,金哲看太後神色憂慮,拉著金柔嘉提出了告辭。
出了福壽宮,金哲問:“聽說慧寧郡主在宸王府?”
“嗯。”金柔嘉點頭:“彭墨的狀況現在不宜挪動。彭昊和將軍府的兩位夫人權衡之下,暫且將人留在宸王府養著。”
金哲沒有說話,隻是眸光深了深,想著白日裏彭墨的情景,他又搖頭低歎一聲。
“皇兄,宮裏可查了?有線索嗎?”現在隻有找到凶手,彭墨的毒才有可能解。
“還在查。”彭墨出事後,他在宮內便展開了搜查,隻是,卻沒有什麼結果。
金柔嘉頹然歎氣,心中止不住的求菩薩,此次一定要讓彭墨化險為夷才行!
有人歡喜有人憂,若說彭墨中毒,宮內最開心的莫過於惠妃安若素和文和公主了。
此刻二人湊在一起說笑不止。
安若素品了口茶,舒爽的呼了口氣:“可真是老天有眼。”
金文和笑了笑,附和道:“娘娘說的是。”她日日祈禱,日日詛咒,終於,彭墨應驗了!
安若素想到一事,眉頭皺起,壓低了聲音道:“隻是,聽說宸王身邊的那個神醫現在救治她呢,也不知黑白無常這次能否將她收了。”
“救治?”金文和嗤笑一聲,道:“她中的毒可不是那麼好治的!”
安若素一聽狐疑問:“你如何知道?”莫非她得到了什麼消息不成?
金文和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是今日在福壽宮,皇上和太後說起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
安若素聽著點頭,不疑有他。
若真如金文和聽到的那般,那彭墨豈不是死定了,想著與彭墨的次次交鋒,她頓時恨的磨牙。
這次彭墨要是被毒死了,她要慶賀三日,方不負此等大喜事。
說笑一會兒,金文和告辭,宮女玟兒挑著燈籠走在前麵,翠兒小心跟在一側侍候。
路過霽月殿,殿內靜悄悄一片,金文和冷笑一聲,問:“她還沒回來嗎?”
翠兒知道金文和說的是誰,側目看了眼霽月殿的匾額,低聲回道:“回了,說是心情很低落的樣子。”
金文和聽著不屑輕哼:“可真是姐妹情深。”
翠兒笑道:“公主,是姑嫂情深。”
這話逗得金文和掩唇輕笑了起來。
情誼再深又如何?還不是馬上就要陰陽相隔了?
宸王府
金修宸小心的將藥汁喂給彭墨,隻是,昏迷中的人牙關緊閉,藥汁盡數流了出來。
他也不急,用錦帕擦幹淨她嘴角殘留的藥汁,重新盛了一湯匙的藥,小心吹涼,再小心的將她的嘴擠出一絲的縫,緩慢的將藥汁倒進去。
一旁,彭昊看得眼睛痛,深吸了口氣,扭頭走了出去。
門外,青鳥看到彭昊,上前道:“郡主會沒事的,三公子寬心。”
彭昊點頭,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的說墨兒會化險為夷,但他知道,那隻是在安慰彼此罷了。
恭王遲遲不動作,若他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恭王妃和元若郡主沒了,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要挾他拿出解藥?
此時的恭王府一片混亂,禦醫手忙腳亂卻又萬分謹慎的處置著恭王妃和元若郡主一次又一次的發病,藥一碗碗的灌下去,隻是,收效甚微。
書房,一片昏暗。
皎白清冷的月光從紙窗內照射進來,隻見,筆墨紙硯書籍灑了滿地,多寶格斜倒在長頸椅上,擺在上麵的瓷器,玉擺件,珊瑚樹等都跌在地上,碎成渣。
狼藉中,恭王坐在房間內唯一一張還算幹淨的椅子上,腦袋低垂,鬢角的發絲散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