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情不好,就別喝了!……我可不想舍命陪一個酒鬼!”顧君玘察覺到她今日的異常.展伊明白他的好意,也不再堅持.
“好吧!明天我就動身去渚國找最後一枚墨圭,有些事情我想盡快弄清楚!……謝謝你陪了我這麼久!”每個人都有必須獨自去走完的路,雖然她很喜歡身邊有人陪伴,卻不能不選擇一個人.
“我說過,我會永遠陪著你!”顧君玘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你應該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吧?成家立業,一展平生的抱負!你付出過那麼多的努力,難道你不想看著它們一一實現嗎?那麼多人對你的期待,你忍心辜負他們嗎?我已經有了三枚墨圭,不會有事的!”
“這一年來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你知道嗎?……我寧願親眼看你流血流淚,也好過整日為你提心吊膽!……你說你遇到他們才明白你為什麼而活,我也是這樣,如今我最想做得就是一直陪伴著你!”
“夜深了,早點休息!”展伊的眼中染上夜色的溫柔.
“不要再一次不告而別,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顧君玘衝著她的背影喊道.展伊放慢了腳步.
“你聽到沒有,你要是再躲著我,我會恨你一輩子!”他絕不會如她所願,像阿離和阿軻那樣傻傻地等著她的消息,即使是死,他也要在她身邊度過最後一刻.
天蒙蒙亮,顧君玘疑遲不前地徘徊在展伊的門外.她的房間黑著燈,兩扇門灰蒙蒙的,嚴絲合縫地欲蓋彌彰.叩門的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如果她再一次不告而別,他該如何?像以往那樣,她跑,他追,然後繼續做她知心的酒友,沉迷在她蠱惑人心的一顰一笑中;還是真的恨她一輩子?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女子能令他牽纏掛肚到憎恨的地步!
“嘎吱”一聲,展伊打開門,驚訝地望著他又看了看天:“你不會在這站了一夜吧?”
“昨晚掉了荷包,怕人撿去,一大早來尋的!”顧君玘難掩麵上的欣喜,她沒走,她沒有扔下他一個人跑掉!
“荷包?什麼樣子的?我幫你一起找找?”展伊信以為真地低頭到處張望.
“算了,我已經尋過了,找不到也沒辦法!”
“你騙誰!”展伊一臉精明地望著他,顧君玘以為她識破了他蹩腳的謊言,尷尬地扭頭就要走.
“這荷包準是小情人送的對吧?明明就緊張的要命還裝作無所謂!”展伊很自以為是地分析.
“就算是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耽誤了上路!”顧君玘舒了一口氣.
渚國在榮國的南邊,他們需要從笛國橫穿榮國到達渚國.幽炅宮的勢力遍布四國,每到一處,都會有人提前為他們安排好下榻的宅院.展伊不禁感慨有顧君玘作伴果然省事多了.
途經大都之時,展伊執意要去連斐易的墓前拜祭.
“我來看你了!……子安在方奇那裏,他很好也很想念你!……楚麟跟方奇達成了協議,20年不會進攻榮國……你放心吧!……我”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沾濕了墓碑,展伊顫聲道:“我……我很想你!……很想再見你一麵……哪怕是在夢裏……”
顧君玘看看沉沒的夕陽,她已經在他墓前站了一天.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顧君玘衝著她的背影叫道.展伊抬起手抹幹淨臉上的淚水,親吻著墓碑:“我會再來看你!……這是你喜歡的古琴……沒有它,你一定覺得寂寞吧!”直到琴燃成灰燼,展伊才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回到分舵,久違的柳彥初神色匆忙地走進來.他看見展伊,眼中的驚詫很快便被畢恭畢敬的神色掩蓋,連忙要下跪給她請安.
“你怎麼來了?什麼事?”顧君玘知道他沒有要緊事絕對不會親自來這找他.
“我是陪四當家一起來的!”柳彥初看著展伊一眼,謹慎地說.
“姨母?……她來做什麼?”顧君玘也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