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再次找秦叔的目的,就是培養感情,沒事兒出來聊會。兩人中途並沒談工廠的事兒,但這回季禮依舊拎著兩瓶金六福來,不過裏麵的錢變成了銀行卡。不過秦叔依舊沒收,隻委婉表示他在聯係,能不能有準信,還得等幾天再說。
雖然秦叔沒收東西,但季禮的心裏卻又托底了幾分,秦叔如果不想幫忙,那根本沒有再見自己的必要,之所以是這個模棱兩可的態度,估計這個老頭子,是想漲漲價。
二人坐了四十分鍾左右,隨後分開。季禮要送秦叔,但被拒絕,無奈之下,他隻能自己離去。
“滋流!”
已經六十多歲的秦叔,坐在茶館裏,悠哉的喝著茶水,心情似乎不錯,摘下毛線編織的手套,他拿出諾基亞老人機,撥通了以前一個同事的電話。
“喂,咋樣啊,老秦?”對方問道。
“又喝了會茶唄!嗬嗬!”秦叔一笑。
“你收東西了麼?”對方很直接,也很關心重點的問道。
“那能收麼?這事兒他比咱們急,拖拖他!”秦叔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就對了,這幫人不是啥好玩應,但是有錢!不拿白不拿!咱都退了,歲數一天比一天大了,以後能想到咱的事兒就沒有了!我家小兒子剛結婚,跟我住一塊呢!他那媳婦,一天和我老伴打八百架,因為個買毛蔥,都能吵吵一下午,真煩死我了!養老,養老!吃喝都其次,能舒心就算老天爺照顧了!”對方緩緩說道。
“情況都差不多,行吧,我再等等!火候到了,咱們一起過來一次!”秦叔點頭回道。
“哎,那好叻!”
二人聊了一小會,分別就掛斷了電話。
秦叔將老人機揣進懷兜裏,低頭掃了一眼茶桌,毫不猶豫的把剩下的半袋鐵觀音,小心翼翼的封口,隨後揣進兜裏,這才緩緩離開。
外麵天冷,但秦叔不舍得打車,準備走一站地,隨後坐公交。
“林哥,粗來了!”一台捷達裏,開車的青年,齜牙說道。
“跟上,我畫完這個眼線,再說!”林子拿著眼線筆,坐在搖搖晃晃的捷達裏,開始描著眼線。
這車裏的,都是林子最近在社會上搜刮的小青年,這幫人其實打心眼裏瞧不上林子,都感覺跟他混其實挺沒麵的,但奈何人家林子有錢,大哥鏟的也硬,對下麵的人還挺好,所以林子隻要不提讓他們獻菊的事兒,這幫人也就忍了。
跟了大概幾百米,秦叔背手已經快要到車站,這時林子的眼線已經描完,那眼睛整的,跟他媽國寶大熊貓似的。他本來長滴就跟老仙有一拚,這他媽越來越女性化以後,可謂是,一張臉,萬人吐,而他自己一人獨醉……
“停車,幹他媽媽噠!”
林子齜牙說道。
“吱嘎!”
司機緩踩刹車,捷達頓時停在了路邊。
“咣當,咣當!”
車門彈開,後座兩個青年,手持棒球棍子,直接竄了下去,其中一個青年喊道:“老B燈,你給我站住!”
“嗯?”
秦叔疑惑回頭。
“篷!”
棒球棍子毫無征兆的砸在了秦叔的後背,他身體一陣搖晃,還沒等反應過來,兩個青年掄著棒球棍子,對其後背和屁股一頓猛拍。秦叔歲數大了,這倆人不敢卯足勁,玩命削,怕弄出大事兒,所以將秦叔打倒在馬路牙子上以後,他倆又開始掄起腳丫子,往秦叔的身上踢!
林子扭著屁股也走下了捷達車,體態妖嬈的站在原地,盯著老頭,等了十幾秒以後,擺手說道:“行了吧!”
倆青年頓時住手,林子穿著鉚釘的尖頭皮鞋,緩緩蹲在了原地,眨眼問道:“大爺,知道因為啥幹你不?”
秦叔趴在地上,臉上被刮出好幾道口子,胸口起伏著,嘴裏發出哼哼聲,顯然還沒緩過來呢。
“戴總說了,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懂事兒,下回還啪啪你!”林子抿嘴說道。
秦叔一聽,心裏頓時一股怒氣狂湧,擦了擦嘴角,咬牙切齒的罵道:“操.了B!好好說,這事兒有緩,你跟我玩這個……好,好!你等著……”
“你再罵我一個??”林子最煩別人罵他媽。
“操!”
秦叔語速極快,一點不比華少的嘴差事兒,接連著罵了三句,時間不超過兩秒,他已經被眼前這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年輕人,氣的腦袋發脹。他是幹過廠長的人,在位的時候正經在三泉鎮有些地位,何時被人打過?何時又與別人街頭鬥毆過??